还会祸及他人。”
“什么能做不能做的?我都被你弄糊涂了……”赵彩凤只拧着眉头想了半日,也没弄清楚宋明轩的意思。
却说刘八顺回了刘家之后,便心急如焚的请了杜太医过来。对于郭老四中了进士这件事情,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今儿刘八顺瞧见宋明轩那副淡然的样子,心里便想着,一定是宋兄刚刚丧母,所以心情郁结,连带着这样的大事都变的优柔寡断了起来,科举舞弊,何等严重?作为泱泱学子,难道不应该拿出一点气魄来,把这件事情捅出来,以正视听吗?
杜太医一边看着宋明轩的卷子,一边听着刘八顺的絮絮叨叨。
“姐夫,你说说看,宋兄是不是给整傻了?他居然还说,要考虑考虑,值不值得上告?那我们这些读书人还念什么书?只等着去找人买卷子,然后请大儒们好好写一篇文章背出来,出来不个个都是进士了?”刘八顺越说,越发觉得情绪激动了起来,又瞥了一眼宋明轩的文章,只郁闷道:“这么好的文章,被一个人渣给盗用去了,真是替宋兄不值。”
杜太医毕竟比刘八顺年长了许多,且常在朝中行走,对这里头的利害关系自然是明白的很,听刘八顺这么说,只笑着放下了卷子,慢慢开口道:“宋举人担心的问题都很实际,如今别说春闱,连殿试都已经过了,这时候再闹出春闱舞弊的事情,那些没中贡生的举子必定会大肆闹事,而那些中了进士的举子,不管是舞弊的,还是没舞弊的,必定惴惴不安,更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嫌疑,你别忘了,当初赵先生是为了什么事情,连状元也不肯做的。”
刘八顺原本只是气急,可被杜太医这么一劝,忽然就有些明白了,只听杜太医继续道:“这些还只是举子们之间的事情,更别提朝堂中,一粒老鼠屎坏一窝粥,事情闹大了,整个礼部只怕都要遭殃,咱们这个皇上,最是爱面子,一定要以德服人,这样一来,只怕礼部的堂官都要被一窝端了。”
刘八顺听到这里,已是无话可说了……只憋着一股气问道:“那……宋兄的冤屈就白受了?就任由那个郭老四逍遥法外了?”
杜太医这时候才微微笑了起来,只伸手拍了拍刘八顺的肩膀安抚道:“我方才说的那些事情,那是从下面闹上去会发生的,这若是从上面查下去,自然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只偷偷的暗中查访,不让那些举子知道,暗中把郭老四处置了,只怕还有些可能。”
“姐夫,这话怎么说?”刘八顺只急忙问道。
“皇上这几日偶感风寒,我每日都会去御书房诊脉,到时候找一个机会偷偷的把宋举人这一篇文章呈上去,并将宋举人心中所想一并告知皇上,皇上爱才心切,肯定不会委屈了宋举人的,这样一来,既给了朝廷颜面,又能让宋举人讨回一个公道,岂不是一举两得。”
刘八顺见杜太医这么说,顿时就有些汗颜了,只低头道:“我真是错怪了宋兄了,还以为他是惧怕权贵,不敢伸张,没想到他尽然想的这样周到,若不是姐夫你跟我说个明白,只怕我还蒙在鼓里呢!”
杜太医见刘八顺红了脸颊,只点了点头道:“你毕竟年轻,这世上的事情并非是非黑即白的,涉及朝廷的事情,也并非是以正压邪的。这份卷子,若是不能直接呈到皇上的面前,就算是给了礼部尚书汤大人,只怕汤大人也会为了保全整个礼部,把这事情给压下去的。”
刘八顺惊得睁大的眼睛,只听杜太医继续道:“这算不得同流合污,只是权衡利弊而已,便是日后揭了出来,皇上也不会重责于他。”
刘八顺闻言,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更是多了一些无奈,只开口道:“如今看来,还是赵先生说的对,只愿这辈子做一个干干净净的读书人。”
杜太医见刘八顺这么老气横秋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只笑着道:“马上就要回玉山书院去了,那里最是研究学问的好地方,由你干净去。”
刘八顺便笑着道:“那姐夫,这件事情你也要多加小心,帮宋兄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可若是姐夫为难,还请姐夫三思而后行!”
杜太医见刘八顺关心起了自己,也越发觉得自己这位小舅子长大了,只笑着道:“你放心,皇上那里,你姐夫和你姐姐还有几分面子,宋举人是难得的贤才,我本来也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但凭你方才对我说的那几句话,这样识大体,懂进退,又能屈能伸的性子,我若不帮他,只怕将来便是大雍的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