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罡天问。
“随便哪儿都行,就是不要在这儿。”以淑说。
龙罡天凝视着以淑,只道:“好。”
他搂着她上车,在旁边的酒店开了一个套房,让连城皇宫的工作人员将他们的行礼送到这里来。
这些员工大概都奇怪的很,老板自己家的酒店不住,非要花钱住别家的,难道是为了体验一下别家酒店的服务。
以淑先去冲澡,龙罡天站在落地窗前发呆,等以淑出来,说她好了时,他才转身。
“你去洗吧!”以淑踩着拖鞋坐到客厅沙发上。
“你在电话里问我,我有没有做过有愧于心的事情?”龙罡天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和她平视。
“我现在不想谈。”以淑急切的说,“你先去洗澡。”
“既然你问了,我觉得我应该回答。”龙罡天手扶着她沙发的扶手椅,将她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说,“我的答案是,有。”以淑听着这话,目光如粘了胶水死死定在他身上,她嘴里已经不由自主的问:“什么事?”
“杀人,或许还有你所说的罪恶,这些我都做过。”龙罡天回答,“我的手沾过罪恶,跟你的世界的确全然不同。”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所认识的龙罡天不应该这样,她很难接受。
“为什么?”龙罡天咀嚼那几个字,不由笑了,“大概世间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要跟文森这样的人来往?”这是以淑最不能接受的。
“只是朋友而已,我不是警察,没有权力抓他。我更不是法官,也不可能判他有罪。他关顾我的酒店,我们是旧识,他付钱我提供服务,就这么简单。”
“他是罪犯,每个人都有权举报他,协助警方抓他。”以淑说。
“你错了以淑,在新加坡他不是罪犯。”龙罡天道,“在新加坡的罪犯通缉单里没有他,甚至在东南亚很多国家,他拥有高贵而合法的身份,没有谁能治他的罪,如此简单而已。”
以淑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应该很熟悉才是,他是自己的丈夫,她也深爱着他。可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陌生,都让她觉得自己要重新认识他。
“你的逻辑不对,这是不对的。”以淑用力的摇头。
“以淑,你很正直,你很善良,你嫉恶如仇,所以你不能容忍文森的存在。可是你的评判标准不是这个世界的评判标准,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种族,都有自己的是非观和价值观,甚至有其法律制度。没错,文森于华夏是罪犯,但在这里他是个普通的公民,在他没有触法这里的法律之前,他享受跟这里任何一个普通人同等的待遇。”
“你这是强盗逻辑,你在为你找借口,在为你曾经犯过的罪恶找借口。”以淑根本不接受这套理论,太荒谬太不可理喻。
“你觉得我在为自己的罪恶找借口?我从不为自己的罪恶找借口。我以前做雇佣兵,那就是一个职业,不过我做的买卖在哪儿里,我遵循的都是那个职业的规则。”
“你做雇佣兵,帮那些军火商,毒犯杀人卖毒品,然后通过赚来的钱建起了你的连城皇宫,你的连城皇宫也沾满了罪恶。”以淑大声的说。
“所以你不愿意住那儿。”龙罡天依然在笑着。
“对,我不住。”以淑说,“我永远都不住。”
“……”龙罡天放开了她,坐到她的对面。她语气里,对他的连城皇宫是满满的嫌弃,她将他的一切否定的很彻底。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龙罡天不由问。
“什么怎么办?”以淑不懂。
“我这样一个充满鲜血和罪恶的丈夫在你身边,你打算怎么办?”龙罡天继续问。
“……”怎么办,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去洗澡。”这是一个无解的题,龙罡天知道她也给不了自己答案,拿了衣服去洗澡。
这一晚,他们没睡在一起,以淑睡在主卧,龙罡天睡在客厅沙发上。
以淑早晨打电话给荼蘼,荼蘼此时刚醒,儿子还没醒,她便在准备早餐。现在她也会下厨,开始做早餐了。
“怎么了?”荼蘼接她的电话问。
“你知道姒悬的过去吗?他当雇佣兵那段岁月。”以淑问。
“知道,所以呢?”
“阿龙哥跟他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以淑,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你不会要翻出来逮捕我老公吧!”荼蘼开玩笑的问。
“我已经退伍了。”以淑点出这个事实,“只是,只是我没想到,他还做过犯罪的事情。”
“也许在你看来是犯罪,在当时在其他人眼里那不是呢?”荼蘼听着这话,不紧不慢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