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什么大礼?”
汉子指着楼外湖面上的尸首道:“这些洞庭湖里的蟊贼,不就是我给周二爷带的大礼么?”
周喷虎没有说话,他已经听出来这汉子来者不善。
此时反倒是有些后悔跟着文渊上来了。
周喷虎道:“这位壮士要找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那汉子道:“没错,在下前来寻周二爷,是来求周二爷帮忙的。以周二爷在巴陵城内的威望,此事乃是小事一桩。”
周喷虎越听心越跳的厉害,看了看文渊又看了看一旁的殷诚,最后视线落在了那汉子身上。
“不知壮士有何要事,在下若是能办,必然不敢推脱。”
那汉子一拍桌子,叫了一声好,道:“周二爷果然名不虚传,那我也就不再绕圈子。今日而来,便是想问巴陵城借粮借钱来的。”
此言一出,周喷虎的左眼皮啪嗒啪嗒的直跳。
“敢问,敢问壮士要借多少粮食,又要借多少钱财?”
那汉子道:“不多,不多,就要你们巴陵城原本想用来剿灭这帮蟊贼的钱财就行。我听人说,你们这一次,打算要拿出五百万贯钱、三百万石粮食用来剿水寇。”
殷诚和文渊听了这话,全都有些不可思议。
尤其是殷诚,他只知道巴陵的世家打算联合太守,借自己这次包围巴陵城的名头捞钱。
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要捞那么多钱。
三百万贯和二百万石粮食,就算洞庭湖上全都铺满水寇,也用不着那么多物资剿灭啊。
周喷虎听了这话,也是一愣。
他没到巴陵的时候,就有人给他报信了。
谈到了这一次巴陵世家们打算筹集的钱财和资金。
具体的细节,周喷虎并不想听,这笔钱财到底怎么运作,他也没有兴趣。
可以说,他是整个巴陵捞钱计划里知道详情最少的人。
偏偏他这个知道内情最少的人,却只知道这一次巴陵世家们打算捞多少钱。
钱粮的数目和这汉子说的是一点也不差。
“这,这...”
周喷虎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喜好读书的富家翁。
若不是因为周家的担子落在他身上,他早就去过闲云野鹤的逍遥日子了。
如今这汉子当着那么多的人解了他的短,周喷虎一时之间有些蒙圈。
有些事,不上称不值四两,一上称却是千斤也打不住。
借剿匪一事,搜刮巴陵百姓的钱财一事,虽然大家伙心知肚明。
可谁也不说,那就是没有这事。
如今被汉子揭穿,周喷虎只得赶紧把身后的连夫子推了出来。
“这位壮士,此人乃是太守大人的心腹幕僚,剿匪这等大事,与我等寻常百姓是无关的,您要问,便问这位先生吧。”
周喷虎说完,转身就要走。
连夫子脸色大变,没想到周喷虎这浓眉大眼的读书人居然把自己卖的如此干净利索。
一把将周喷虎拉住,口中道:“周公,你可不能撇下我一人在此,要走,我与你一同走。”
说着二人便要往楼下去,那汉子叫道:“你们当真走得了么?”
站在周喷虎身后的年轻人中,早有人看不惯这汉子,听他这般嚣张,高声叫嚷道:“你一个小小的水寇,也敢来巴陵耀武扬威,当真以为巴陵城内无人么?”
有文渊在,这群年轻人的胆子大的非凡,一个个同仇敌忾,纷纷冲着那汉子道:“说的没错,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巴陵借粮。”
“你独身一人,还敢在此大放厥词,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
整个二楼吵吵嚷嚷,那汉子却不为所动。
听到有人说要仗着人多将自己拿下,那汉子冷冷一笑,而后手指放在嘴中,用力一吹。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彻整座听潮楼。
不多时,只听门外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
一个个身穿寻常百姓衣衫的汉子手持利刃将听潮楼包围住了。
“这位壮士。”
眼见得此人是有备而来,殷诚也是有些意外。
刚一开口,那汉子道:“这位公子,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三人并非是巴陵城内的人,此事与你们无关,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着手往腰间一抓一抖,一条挂着铃铛的绳索冲着周喷虎飞去。
这汉子手速极快,根本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就连站在周喷虎旁边的文渊反应过来,想要伸手去抓时,却见那带着铃铛的绳索角度极其的诡异,似乎是活了一般,直接躲过文渊,绕在了周喷虎的脚踝上。
那汉子用力一拉,周喷虎重心不稳,直接趴在了地上,登时便昏厥过去。
紧接着,汉子盘手要将周喷虎拉过来,文渊紧紧按住周喷虎的臂膀。
那汉子道:“这位兄弟,你若是再不放手,我这一用力,周二爷的这条腿可就是废了。”
文渊无奈,只得松手。
那汉子嘿嘿一笑,将周喷虎拉到了身边。
而后在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的情况下,那汉子抓住周喷虎的腰眼,直接从二楼扔了出去。
“不要!”
文渊失声叫道。
那汉子一拉绳索,将周喷虎挂在了陡壁之上。
“去,将你们巴陵城内能做主的人叫来,如若不然,我便松手了。”
周围众人的神经被绷紧,绳索也被绷紧。
风一吹,绳索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连夫子等人见了,已经吓的六神无主,年轻人们也都不再叫嚷,跟着连夫子仓皇而逃。
看着绳索上晃动的铃铛,又想起刚刚这汉子在水中的功夫和他嚣张跋扈的性子。
一个名字出现在殷诚的脑海之中。
待二楼之上只剩下文渊和自己还有夫子,殷诚看着那汉子微微一笑,道:“敢问壮士可是人称锦帆贼的甘宁,甘兴霸?”
那汉子原本得意的脸色瞬间变了。
后退一步,警觉的看着殷诚。
“在下殷诚。”
文渊听殷诚自报家门,也跟着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