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么快,余桑欲哭无泪。
她拽着自己的头发,拍着景安的手。景安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拉开余桑按在自己大腿根的手,“桑桑,你别动。”
“头发。”余桑还在强行地拉扯自己的头发。
“别动。”景安的手紧了一点。
余桑斜睨了眼景安,见他的眼里有了许多的情绪。只是脸上,依旧未有太多的表情。
“怎么了?”余桑问了一句。不知是否因为车里的暖气太足,余桑的脸颊泛起了一片红晕。
“我来。”景安修长的手指绕过她的发梢,解着她搅进拉链里的半缕头发。
空气凝滞了许久,余桑抵着他的腿根,竟多了几分不知所措的情绪。窗户被人敲了敲,外面的人好奇地看着里面两个抵在一起,上下动着人。
敲了很久,景安才降了车窗,余桑的头发依旧卡在拉链里。
“余警官!”六组的警员喊了一声。此时余桑和景安的动作,一个埋在腿根,一个红着耳根在拨弄着头发。
就差嘴角的那抹不觉明历的液体了……
偏偏这时候,居然还有警员上来打招呼。
“这是,姐夫吧。”六组的警员尽量忍着笑,保持一名警官的严肃。后面的小警员犹豫了一下,想着是不是要敬个礼。
余桑当机立断,用力拔出了自己的头发。那一缕发梢,深深被扯断。
“你们没事么?”她捋顺头发,佯装镇静的开口。
小警员抿着唇,“王组长看到你了,让我们上前打个招呼。”
余桑从车窗外,窥见不远处偷笑的王羽……这丫绝对是故意的。
只是,她亦然见到了站在六组组员身后,那个冷冷盯着自己的徐正。
“那么余警,我们先走。”几个警察友好地敬了个礼。
余桑顿了顿,开了车门,“徐正,我们谈谈吧。”她和王羽打了声招呼,王羽朝剩下的小警员示意,几个小警员并成一排,跟着王羽离开。
余桑下了车,警局前的江边,只剩了她和徐正两个人。
“那次演奏会袭击景安的,是你?”余桑点了根烟,烟头亮了一下,又被徐正夺走,脚尖捻灭。
“余警官,你戒了吧。”他回。
江边的风清冽刺骨,几只落伍的鸟在平静的见面低旋,发出噪杂的啼鸣。
余桑噤了声,许久才开口,“那你自首吧。”
“周立生前是银行的工作人员,一年前拒绝了你父亲提出的贷款申请。”
“袭击我的人是这一带有名的高利贷打手,想必也与你父亲的死有关。”
一年前,徐正父亲的运输公司破产,徐正的父亲无法拿到融资,突然自杀。几天后,他的母亲也受不住外界的压力,吞食重金属自杀。
周立的死,和徐正父亲的死法一样。锐物刺破大动脉,失血过多身亡。而打手,吞食重金属暴毙。和徐正的母亲,亦然一样。
这绝不是巧合。
她转头,眼角锐利,“他们是不是你杀的。”她向前进了几步,揪住徐正的衣领。
徐正未动,甚至连眼底都未曾掀起半点的波澜。
许久,他的声音刺破空气传至余桑的耳膜,“是我。”
“但我不会自首。”他骤然笑了,“余警官,你查不到我的。”
“那个指纹能说明什么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杀老六。”余桑尽量保持平静。只是老六的死,余桑想不通。
“六哥不是我杀的。”徐正嘴角扯了一下,“你知道的余警官,我从来不骗你。”
余桑怔了怔,不知为何在某一瞬间,余桑居然真的信了徐正的话。
“那么余警,我先离开。”他欠了欠身,宛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徐正,身上最少也背负着两条人命。竟然这样的淡然甚至是嚣张地继续在警务系统里工作。
徐正说的没错,周立的死,确实是大家亲眼所见的自杀。而当时袭击余桑的打手,也是如此。
徐正所做的,不过是递了一支笔,一个温度计罢了。
余桑感到大脑一阵眩晕,所有才连在一起的线索,突然就这么断了。
回头,余桑见到停在不远处,景安的车亮了一下。她裹紧外套朝景安的车前走去,景安下了车,将一杯暖茶贴着她的侧脸。
她顺势歪头,张开双臂,“景安。”她唤了一声景安的名字。
景安向前走了一步,环住她,“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