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尴尬, 还是澹台熠若无其事地先开了口, “宋卿莫怕,只是区区熊类, 孤自是能轻松应付。”
侍卫语气慌张地道:“陛下三思, 以卑职之见,这熊恐怕得有三百石左右,猎场之中断然不会有如此之庞大的熊,应该是从深山之中窜逃下来的,若是腹中饥饿, 恐怕很难对付……”
澹台熠蹙眉, 眼风一扫过去,冷声道:“你们不能对付,难道孤还不能对付么?”
他自是自大无比,从来没有怕过, 被侍卫此话激到,胸膛之中战意猛增,眼里也有了跃跃欲试的斗志,“宋卿,可敢与孤上前瞧瞧?”
宋普委婉地开口:“臣知陛下武艺超群, 区区熊类必定不在话下,但此时臣在陛下身边, 多少会拖累到陛下,臣以为还是暂时避其锋芒为好。”
澹台熠不悦地道:“宋卿这是不信孤?孤说能应付便是能应付,就算带上一个宋卿, 对于孤而言,也不会有多大改变。”
他顿了一下,肯定地道:“孤说了能护住宋卿,便一定能护住宋卿。”
宋普虽然很感动,但也实在不赞成他此时的决定,他脑子飞快地转动了几下,“……陛下,臣就实话实说了,臣害怕,臣真的害怕,臣若是见了黑熊,恐怕会做噩梦,陛下,我们避开它好不好?”
澹台熠:“……熊有何好怕?孤都不怕。”
宋普说:“臣就是怕,陛下我们避开它,行么?”
这话几乎是哀求了,他是相信澹台熠的本事的,但能发出这种咆哮声的黑熊是什么概念,那是真的猛兽,澹台熠再厉害,也是人躯,若与熊对上,就算不死,也会伤筋动骨,若是如此,还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开就避开才好。
澹台熠不知何时开始,便十分受不了宋普这种口气,他金眸多了几分清明,盯着宋普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宋卿心肠又软,胆子又小,孤都不知拿你怎么办了!”
宋普听他语气有松动的意思,脸上露出了喜意,“陛下,我们快些走吧,等会儿多叫些人来对付它,这到底是猎场,被一只意料之外的猛兽侵入,倒是禁卫军的失职,叫他们猎杀掉此熊将功补过,也好过陛下以身犯险啊。”
澹台熠听到他这个话,忽然回过味来,恐怕宋卿是害怕他出事呢!
他唇角一翘,眼里流露出愉悦之色,语气也温和了许多,几乎带上了一股甜腻来,“还是宋卿想的周到。”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了一句:“孤果然没说错,宋卿这般贤淑,已然有了皇后之风采,孤甚悦,便依宋卿之言,暂且避开那只无名熊类罢。”
这话一出,宋普脸顿时就烧红了,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果然对上了曹喜诧异的目光。
澹台熠皇后之位的承诺,一直都是两个人私下的话,从未对外人说过,宋普知道澹台熠有口无遮拦的坏毛病,从来都不与他在外面说这种话题,也潜移默化地朝他灌输过这种事情是秘密,可如今,他是没想到,澹台熠竟就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了口。
宋普慌乱地移开了目光,什么话都被澹台熠说了,他去解释反而适得其反,宋普烦躁了起来。
澹台熠却因为宋普坐在他前面,也没有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当真下了命令,暂时避开此区域。
只是还未调转马头,便听到一阵高昂的呼声,“堂兄!堂兄救救我!”
宋普看了过去,却是澹台越和澹台钦月,他策马飞奔过来,身后灌木丛窸窸窣窣的摇动倾倒,一只硕大的大黑熊紧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地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
宋普眼尖,在此慌乱的场景之中,看见了澹台越臂弯里还夹着一只黑色的小小的东西,像极了……熊的幼崽。
他都能看见,澹台熠自然也能看见,他眼睛一眯,毫不留情地怒骂:“蠢货!”
熊跑起来自然没有马快,但是林子之中有不少障碍物,澹台越又处于慌乱至极的地步,因而频频被黑熊拉近了距离,只差几丈便能将其拉扯下马。
宋普看澹台熠提弓搭箭,已是打算射杀那只黑熊,他连忙开口道:“陛下且慢,世子手里的是熊崽子,那只大熊应当是其母亲,是世子先偷了它的孩子,它也是无辜的,让世子将熊崽放下,它定然不会再追赶世子,陛下莫要杀它,放过它吧?”
澹台熠迟疑了一瞬,澹台越急促又惊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堂兄!堂兄!快救我!我要被它拉下来了!堂兄啊!”
澹台熠被这急促的魔音搅得无法思考,手里一松,长箭立即“咻”的一声飞蹿了出去,只是这仿佛随意的一箭,便精准的射穿了澹台越身后的熊的咽喉。
熊凄惨地哀嚎一声,又往前走了几步,熊掌挠了几下脖颈后倒地,顷刻间便毙命了。
宋普看得红了眼,忍不住吼道:“我都说了不要杀它了!你怎么、你为什么要……!”
他胸脯急促地起伏了几下,抿直了唇,扭头不再去看。
澹台熠被他的吼声惊得手指微颤,道:“它都到孤跟前来了,孤为何不能杀了它?”
宋普还未说话,就听到澹台越喜悦的声音近到跟前,“堂兄这一箭真是救了我一命,我倒不知如何感谢堂兄才好。”
澹台熠并不高兴,他能感觉到宋普此时已是生气了,他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慌和烦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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