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披金甲的那中年微微挑眉,唇角带上了丝笑意。
谁知穿蟒袍的人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先帝的父亲,在冀州之时不过带了四百步卒,出了冀州,已有两万大军,但在当时的祝家看来依旧不成气候,别说两万,就算是二十万大军,没有足够的魄力,依旧不敢翻那天南山,所以,我至今没有想明白,老祖宗到底是看中了这个小都尉的哪一点?”
披金甲的中年缓缓转过头来,直视那穿蟒袍的人,沉声问道:“你相信气运一说吗?”
没等穿蟒袍的人回答,那披金甲的却是笑着自问自答道:“年轻的时候我不过是个庄稼汉子,没读过几本书光是有一大把力气,除了能做些农活就没其他的本事了,鬼神之说倒是信上几分,毕竟种庄稼这事是赚是赔得看老天爷心情,但要是和我说那玄之又玄的气运,估计刚听几个字我就得打瞌睡。”
穿蟒袍的人会心一笑,只听披金甲的继续说道:“后来参军打仗,也学会了修行,就跟做梦一般,傻乐了大半个月。随着军衔官职的一步步高升,修为也在不停进步,可我却再也乐不起来了。”
披金甲人微微抬头望天,神情有些恍惚,半响后才收回目光,轻叹道:“来到陵州之后,这气运之说,更是由不得我不信啊。”
披金甲的人微微轻叹,那穿蟒袍的人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拍着身旁的那副金甲,好不惬意的笑道:“俞长青啊俞长青,本侯等了二十多年,总算是等到你拍马屁的这一天了!”
身披金甲的神将俞长青表情有些无奈,但却也无法否定自己来陵州之后所获得的这份气运,只是身旁这家伙笑的实在是太气人了。
俞长青揉了揉发苦的眉角,哭笑不得的瞥了一眼还在大笑的那位中年人,没好气道:“祝安国,你可千万别死在了中原,不然就再也听不到这么舒坦的马屁了。”
身穿蟒袍的安乐侯祝安国闻言之后,笑的更加畅快开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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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境内,大都督府。
一名身披金甲的中年几乎是纵马如飞般的闯进了都督府,早站在门口的管家接过缰绳后便已经看不见那中年的背影了,管家无奈苦笑,自己家老爷这火急火燎的性子,还真得改改了。
不过管家转念一想,却又是摇头笑了笑,要是老爷改了性子,那还会烧那三把火吗?
而此时已经进府了的大都督柳元瓒一路飞奔,转瞬间就来到了府中凉亭处,看见了那个俏丽的身影后,脸上立马带上了一副哀怨的神色,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扶住那名女子,抱怨加恼怒道:“曹洛烟!为夫给你强调几次了?有了身孕就不要再练剑了,你为何非是不听?大老远的听到你练剑这事,为夫这小心肝都快被你吓破了,还笑!能不能严肃一点,非得老子搬出我老柳家的规矩来吗?”
大都督柳元瓒猛的瞪眼,一本正经中颇有气势,大有一副再把老子说话当耳边风就要揍你这败家娘们儿的架势。
而被大都督扶着的曹洛烟斜瞥了一眼柳元瓒,英气十足美丽无比的脸上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问道:“老柳家的规矩?嗯?”
这最后一个用鼻腔发出的字,更有气势!
大唐第九神将,楚州大都督柳元瓒一瞬间就怂了,嘿嘿笑道:“媳妇,咱老柳家的规矩,那就是疼媳妇,没二话!”
“德性!”曹洛烟白了柳元瓒一眼,然后轻声笑道:“这一次练剑是故意要把你从楚州边境叫回来的,其实也没怎么练,就是拿着剑到老管家面前溜达了一圈。”
柳元瓒嘴角直抽,哭笑不得。
曹洛烟笑了笑,似乎对自己的淘气行为挺满意,然后对身旁的夫君继续说道:“这次长安六月六大比之后,你把南安叫回来,我到时候要带着你们爷俩去一趟岳城。”
“不去不去!绝对不去!”柳元瓒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却看见媳妇那微微眯起略带杀意的眼神后,柳元瓒大惊失色,连忙苦声道:“我说媳妇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俩哥无时无刻不想着揍我,再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个堂堂楚州大都督,没理由白白跑去挨揍啊。”
曹洛烟掩口轻笑,叶眉微挑,道:“我侄子岳昊六月六后大婚,你再给我说一个不去试试?”
“去,我去还不成吗?”柳元瓒苦着脸,心想这顿打又是没跑了。
谁知曹洛烟“得寸进尺”的继续笑着说道:“我用先天内息法看了一次,肚子里的这个是个丫头,刚好我另一个侄子叶尘凡还没媳妇呢,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柳元瓒闻言瞬间呆滞,反应过来之后暴跳如雷,一副憋屈至极的模样冲曹洛烟嚷嚷道:“想都别想的事!老子拐他岳城个姑娘,白挨了二十年的打,但老子觉得值!可你岳城的小兔崽子想要拐走老子的闺女?门儿都没有!”
大都督柳元瓒猛然转过身去,背对曹洛烟,苦声道:“媳妇你也别瞪我,你说哪个当爹的不图子女好?可岳城这地儿……我没有说你岳城的不是,媳妇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柳元瓒嫁女儿,不求对方有多富贵,只求一个平安稳当。”
“反正这件事,我绝对不答应!”大都督柳元瓒二十年来,第一次坚定的反驳了自己媳妇的意思。
只因为岳城这地方,太容易死人了,不稳当啊!
柳元瓒的不答应,为家人。
莫狂的不答应,为国民。
曹平之的不答应,为天下。
这三声不答应,分量有轻重,但其中的情感,却无差别!
心中不愿,何以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