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自然高兴……”
蔓居扯出一个轻飘飘的笑,木荆已然灰飞魄散,他体内的苍玉仙灵也跟着消散成灰,任九明媚再怎么费劲儿也没用了。一想到九明媚失落颓败的模样,一想到苍玉再不能威胁到自个儿,蔓居就觉得该笑,该放声大笑。可是,心里头好似有什么地方被剜去了一个血口子,淋漓的鲜血泼洒出来,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猩猩黏黏的,无论如何也不得舒坦。为什么?就为一个小小仙倌儿?
“既然高兴,放肆笑去。摆出这么张苦瓜脸来,是要给谁瞧呢?唔……给木荆?”
清灵灵的笑声从上方传来,那样肆无忌惮的嘲弄的语调,不是九明媚,又是何人?
蔓居一怔,眼见着屋顶被破开个大口子,落下一道飘逸幻妙的紫影来。
蔓居身姿紧紧一绷,眉眼间黑气流窜。她梗着一口气,挥开荣柳的搀扶,兀自站立起来,挺直了身板儿:“九明媚,木荆没了,苍玉也没了,你来迟了。我知道自己从来斗不过你,可是这一回,你再厉害,也不能让一个魂飞魄散的灵魂复生。恰如……你救不回风千霁,救不回那个你最爱的男子!”
九明媚垂下头,莞尔一笑:“你很好,这些年没白过,已经学会逮着旁人的伤口撒盐巴了。”
“你教我的,我记得很牢。”
“我还教过你,这世间万物变化莫测,一山总比一山高。这一点,你记得并不很牢呢。”
“你……什么意思?”蔓居浑身僵直,时刻处于备战的状态,看似架势很硬实,可那双微微战栗的唇,出卖了她的恐惧。从她化了人形以来,九明媚都是她的导师、她的姐姐、她的救世主甚至……是她的主子。纵然她拼了命地想摆脱这种低等的恐惧感,却依然在九明媚的轻描淡写之下,泄露了心虚。
凤眸儿轻轻一抬,九明媚微微笑着,随即弯下腰来。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地上的残灰中捻了捻,指尖一夹,捻出一条灰色的光丝儿来。再轻轻朝上头吹一口气,那光丝儿竟自个儿扭动起来,越扭越欢实,越扭越粗壮,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化作一根长长的荆条。
“怎么会这样?!”蔓居诧异,“我分明用了魔犀角,杀魂断魄,最是厉害。再加上焚魂诀,木荆的元身不可能还在!”
九明媚没言语,食指指腹在荆条一端拈了拈,再那么一抖落。只见一滴血糊糊的泪珠儿从荆条里头滚落出来,径自落在九明媚掌心。那泪珠儿十分好动,滚过来滚过去,是个要蹦出五指山的架势。
九明媚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儿,将那调皮泪珠儿装进去,笑盈盈地道:“苍玉莫急,先在里头休养片刻,老媚解决了眼前的事儿,便立即给你寻个合适的骨躯去。”
听了这话,泪珠儿果真安静下来,不再乱动。九明媚用红色软布塞,把小瓷瓶儿塞上,又放回袖中。整个儿过程,做得行云流水,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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