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委屈当回事……”
许愿倒在地上,视线茫茫白白,落着眼泪却分外安静。
这么多年,说实话,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为谁而活,为谁而咬着牙无视痛苦地打拼奋斗了。
医学博士,她并不想要医学博士。
斯坦福大学的留学生,她也并不想要这个头衔。
她只想像外公那样,开个小诊所药堂也好,不为名利,治病救人。
像那人一样,浑身温暖,以一颗仁慈干净的初心,关怀每一个病人。
从十岁起吧,她的生命就好像和妈妈的复仇,妈妈的东山再起,妈妈要出的那一口恶气,捆绑在了一起。
连她想要生一个小宝宝,这点时间,妈妈也不肯给她。
还不能让妈妈知道,知道了,妈妈会崩溃,你搞笑到大,为了比过许艺,周雪娟对自己要求有多严格,许愿知道。
未婚先孕,周雪娟会认为那是比自己被许涛抛弃的更大的周家耻辱。
这天晚上,周雪娟气急攻心,进了医院。
去的路上,许愿强行抬妈妈上救护车,挨了一巴掌,她很平静,默不作声。
妈妈打过镇定剂后,沉沉睡去。
许愿守到半夜,肚子有点痛,安静的坐在走廊上,保持不动。
阵痛消失,她到卫生间一看,裤子上有一点血丝。
第二日清晨,许愿把周家的阿姨叫了过来,拜托看着不冷静的妈妈。
她自己去顾霆家,妈妈为了阻止她出国必定会找顾霆,许愿很内疚让顾霆当替罪羔羊,现在还得拜托人家挪挪窝,躲过这三天,到周五上飞机。
两人约在咖啡厅。
顾霆听了这事,先问了周雪娟的身体情况,然后点头,说没问题,她不用多想。
两人出来,顾霆送她一段。
路上,许愿又发阵痛,比昨夜厉害些,她怕宝宝有事,抓住顾霆的手臂。
男人见她冷汗直冒,吓得方向盘一打立刻往附近医院冲。
停车后许愿才发现,来的是德辅医院。
她不想下车,这是他家的医院,害怕那男人在。
顾霆却不并不知道个中原因,抱她下车挂了急诊,那边说妇产科医生要等。
只要又去挂妇产科的号。
许愿被搀扶着坐到诊室的椅子上,等了等,白大褂修长的身影从外面进来,脚步沉稳。
她抬头,鹅蛋脸僵成硬冰。
男人挺拔,一身清隽,停步时,黑色短发柔软的发梢还在动,有着清晨特别的干净气质,面冠如玉,薄唇一角还有着进来时和别人说话的淡淡笑意。
只是俯视过来的视线,看见是她吧,墨清的瞳孔落了下去,浮出一层清冷。
很安静,表情也如常,他走了进来。
手臂一抬拿过桌子上的病例本,绕过她走到办公桌后面,入座。
许愿感觉背后就像刮过一阵似冷淡的确有有着他身上温度的风,落下他的气息。
顾霆在旁,她咬着唇强装镇定,眼睛深处,都是要命的尴尬。
原先还存着点奢望,妇产科也有好几个诊室,不一定就就是他啊,没想到冤家路窄,挂个号就是他看诊。
男人把病例打开,修长手指拿起钢笔,看着有点旧了,但那个牌子许愿认识,很是名贵低调。
笔尖在空中,一动不动,许愿听他开腔:“哪里不舒服?”
面上,男人深沉的视线,毫无情绪搁了过来,医生的清冷公式化的目光。
顾霆指着人,朝许愿:“这不是给我做手术的纪……”
“顾
霆,你先出去。”
顾霆视线扫了扫,变深,点点头:“有事叫我。”
诊室的门关上,留了一条缝。
许愿低头,不知怎么就不想看他,害怕与他视线碰撞,撞到一片冰冷。
那天在泰仁,他的态度冷漠到让她受伤。
“肚子痛还是有别的流产征兆?”——男人开腔,丝毫没有提那天事的意思。
许愿盯着自己的手指,也冷冷的,“昨夜阵痛,有一点血丝,刚才又痛,比较明显。”
“把手伸过来。”
她照做。
窗口的阳光落进,男人伸过来的食指中指,修长清润,指缘那般干净尔雅,阳光下似乎透明如玉。
有着很温暖的光泽,干燥的,落在她的腕子上。
他又问了一些问题,写了病历,简单地吩咐:“情绪引起的内火,调整心情,多休息,不放心做个b超,我看没有大碍……”
正说着,门自动开了,门口来了一对男女。
女的是饱満的圆脸蛋,看着很小很漂亮,戴着帽子像洋娃娃一样,身材很好。
男人一身黑色大衣,高大挺拔,五官特别深邃英俊,眉宇一股子浑然天成的气势,一看就是强势霸道高高在上。
手腕上力度消失,许愿见他起身。
门口男人开腔,嗓音十分低沉,叫他的名字,看着很熟。
他出门说话。
那漂亮女孩无聊,朝她看了过来。
许愿被人盯着看,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女孩叫他遇南哥,嗓音很甜。
一会儿,两人走了。
他进来,神色没了面对友人时的轻松,眉宇有些绷。
许愿见他这样,心底装着的事,闷闷的也不想跟他说了,拿了病例起身,说了句谢谢。
直到她走出去,身后也没有半个字。
本来还想跟他道个别,说自己要出国一段时日。
算了!
……**……
二月中旬,这天周五,许愿和顾霆上了飞机,中途转机,前往美国。
许愿没有跟周雪娟道别,晚上住在曾薇薇家里。
到了美国,妈妈生气的一直不接她的电话。
许愿无奈,内心失落又孤独,郁闷了一段日子,也制定好了计划。
这几个月,能动的时候,继续泡斯坦福医学院的图书馆,生娃和知识长进两不误。
顾霆在四月进行完心脏手术,很成功。
肚子一天天变大。
肚子里的小家伙像了它爹,十分的斯文安静,骨子里有着纪家血脉的高贵清廷,胎动后也很少像别的宝宝那样把妈妈的肚子踢得变了形。
怀孕到七月,许愿还算轻松。
经历过一段脐带绕颈的难题,好在后来纠正。
八月底,在霍普金斯医院生下了宝宝,顾霆已经回国,所以她一个人准备宝宝的衣服,跑医院,全程没有人帮衬。
她坚持顺产,在产房,最痛的时候,听金发碧眼的护/士说,还有力气尖叫着把一个人骂了快一个小时。
许愿出来后醒来,抱着儿子,很是脸红。
小家伙身体不算棒但也没有病痛,只是略轻,才五斤多一点。
许愿住了三天医院,回到租的公寓,一晃眼,宝宝一个月了。
她却还很茫然,回国的计划迟迟没有安排,怕周雪娟,怕许涛许艺,诸多的担心。
还在慎重思量,和顾霆想办法,周雪娟的电话却打过来了。
七个月,妈妈第一次主动打来了电话。
手机响起时,许愿吓得脸色发白,又不能不接。
接通后,周雪娟急性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什么
时候回来?和妈妈赌气要赌一辈子?走的时候一声不吭,你知道现在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吗愿愿……”妈妈的声音听着很是疲惫,“许艺,这个小贱人!不知道哪来的本事,马上就要嫁进纪家了!你还杵在国外,你给我立刻回来!”
……什么?
许艺要嫁给他了?
许愿愣住,这几个月充耳不闻国内的事,短短七个月,一个男人的心能做那么大的转变?
她绷起脸,冷笑地不愿相信,可心底却被什么打了一样,扭头看着他的骨头在摇篮里,咿咿呀呀,大眼灵灵,许愿一时气窒。---题外话---后天大后天有事,争取明天把后天的写了,大后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