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了他们,一同进了电梯。
萧雪政抱着女儿,与其说是抱着不如说是控制着,女儿在哭,朝她伸着粉粉的小肉指头,凄惨无比地叫着妈咪。
施润不敢上前从他怀里抱过女儿,红着眼睛用眼神安抚小冰淇淋。
母女俩却是眼泪越掉越多。
男人沉封住的五官上,表情不变,充耳不闻。
施润更不敢动,心里有越来越多的委屈,那么望着他,他也不看她一眼。
冰淇淋挣脱季林,走过来悄悄握住妈咪的冰冷在抖的手指,电梯里男人气场太过凛冽,冰淇淋这个时候是怕爸爸的,生怕自己说话,爸爸会一拳挥过来打妈咪
,小小的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爸爸和妈妈一个不说话,一个在哭,爸爸露出了从未见过的恐怖样子。
气压沉沉,死寂,直到电梯双门打开。
季林去开套房的门。
萧雪政一臂箍着女儿,一手从施润手里强行掰过儿子的小肩膀。
没有人敢做反抗。
施润进了套房,在外面的客厅站着,看着他把儿子女儿送进里面的小房间。
里面哭声不断,冰淇淋都在哭了,当妈妈的揪着心口站在门边,房门紧闭,她敲不开。
过了十几分钟,宝宝们的哭声小了些,房门打开。
施润来不及冲进去,房间门就被他关上。
她要打开门,却看见他手指扯开衬衫领口,一脸木然地往套房大门走。
“你去哪。”施润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很惊慌。
手指还没碰到她,被男人的臂膀甩开!
“叔叔!”施润的眼泪又开始掉,心中很无力,几乎是求他,“你要去哪里?我和孩子们你都不要了吗?你不要走好吗?你回过头看看我,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是我的错,抱歉,叔叔,我很抱歉……”
她泣不成声,彷徨无依,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刚才凄楚的连一声妈妈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叫啊。
是那么小心翼翼,怕他崩溃,不敢做任何事地顺着他,希望他消消气,希望他能理智一些,即便不能理智,也不要离开,抛下她和孩子。
施润扯住他的衣袖,哭得已经是个无措的孩子,求他:“不要走好吗?你说过的,这件事情结束就带着我和宝宝们回a市,你说过的啊,你要我回到你身边,我答应了,我们还要再生宝宝……”
他拽掉了她的手,两个人的手都在发抖。
他大步走进电梯。
锃冷漠然,始终不看她一眼,满目的疮痍中他已经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他想象中的美好路途,原来是这样可笑,还要走下去吗?
深爱的这个女人,她是谁?
她的父亲杀了他的生母和姆妈,她的母亲又勾.引走他的生父,让他抛妻弃子。
心中的这些恨,这些恨啊,他再也承受不住。
施润追进电梯。
他下楼,她跟着下楼。
他出酒店,她也出酒店。
他一路毫无目的地横闯在大马路上,像个随时准备好被撞死的轻生者,他的情绪再也找不到一个出口。
前路,无路。
施润在后面失魂落魄地哭着,跟着,情绪大起大落,不知道走了几公里,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海边。
他跑进了海水里。
施润再也隐忍不下去,发了火地冲上去揪住双眼空洞的他,“想死我陪你!萧雪政我看不起你!够了,你够了,我就好过吗?我也不好过,你这样让我更难过,上一辈的事说的冷血点关我们什么屁事!你要这样折磨你自己?施为律是我爸爸,我不能选择,那个女人是我妈妈,我也不能选择,如果你要杀了我才能泄了你心中那些愤怒,我把刀给你!你看着我,我叫你看着我——”
两人双双倒在海水里。
施润扑在他胸膛,用尽所有力气捶打着他,“我再问一遍,我,你还要不要?!”
他无言,半个脑袋沁在海水里,眼角滑落一滴泪,死气沉沉,仰望黑涔涔的天际。
施润的心在他沉默里,一瞬冷过一瞬,嘴角扬起冷冽的笑,刚要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季林急喘喘地追上来,慌乱阵脚地大喊:“萧总!太太!别吵了,你们别吵了,小少爷不见了你们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