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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他走了。

    她一直看着车影消失,心里感触很多,有甜有苦多味参杂,但与过去的十几年比起来,现在这一刻的自己才算真正活了,真正像一个少女,有血有肉。

    转身时和慕羌看一眼,他的野心早已被刚才席闻乐所说的内容填满,已经满意,不过问昨晚她和他之间的私密事,这样,一家人都不说话,时音独自上楼。

    但有一个人跟在她身后。

    时音走得快,身后脚步也一直紧跟,她进转弯口后速度加快,后面的速度同样加快,一直跟着时音到她卧室门口,在她准备关门时啪一声将门挡住,两人面对面,时音放手后退,慕西尉进房。

    “停。”她立刻指着房间的门口,“你只能到这里。”

    “你们有没有?”

    “哥真是急爸所急。”

    “有没有?”

    慕西尉再次问,时音刻意沉默的阶段内他站着不动,直到他低头看门口,照着时音指示后退一步,她才慢慢回答:“没有。”

    说着上前握门把:“他很尊重我。”

    然后就当着慕西尉的面关房门,但他在即将合拢之际又用手挡,他隔着门缝问:“你真心喜欢他?”

    “对,所以我要为他守身,哥从今天起好好适应你的兄长身份。”

    “好!”

    慕西尉的反应略微出乎时音的意料,他答应得又快又坚定,她的门被他硬掰开,特意伸了个手进来:“祝你幸福我的妹妹。”

    时音被推得后退一步,在原地调整呼吸,看他的手,再看他,两人安静相对,他直勾勾盯着她。

    犹豫整整半分钟,将手给他时就噗一声被拉进他怀里,慕西尉以哥哥的名义抱她,在她后背重重拍三下,时音咳嗽,紧接着讲:“我跟你的事不许说出去。”

    “不说。”

    “你发誓。”

    “我发誓。”

    “发毒誓。”

    “只要泄露了一句就不得好死。”

    松开拥抱,她说一句“谢谢”,与他目光交流都没有,砰一声将门关上,背靠门闭着眼睛。

    门外没有了声音。

    靠着门板缓缓坐下,时音撑着额头,皱眉闭眼。

    结……束了。

    而另一段,也开始了。

    恋爱是幼稚的,无论头脑多清晰的人,总会在某段时间碰上一个连最无聊的游戏都能一起玩得津津有味的人,这过程里甘愿被对方束缚,甘愿被管,甘愿全盘告知自己每一个24小时的所有行踪。

    远程恋爱也不觉得辛苦。

    在与席闻乐同睡的那一晚就说好了往后一个月怎么过,她会在早起时拍一张自己的照片给他,午餐时发精心做好的便当照,放学后就视频通话,他也会打电话过来,通常都算准在她考试的休息期间,他乖乖报告他的一天日程,时音笑着听,关系好到仿佛明天就要嫁给他。

    两人都彻彻底底被对方驯服了。

    他走后第三天,学校考试结束,时音从出教室时脚步就比别人的快,友佳喊:“时音去逛街吧!”

    “不去。”她在学生群中倒走,长卷发顺风微扬,“有事。”

    “哦!!”友佳暧昧地大声回,女生们都笑,她也笑,和她们挥手再见。

    她走后,友佳不住向周围人低声说:“时音恋爱中的样子真是漂亮啊,真漂亮啊。”

    ……

    回到慕府,第一件事就是关房门坐上床打开笔记本,席闻乐已经等着了,视频背景是教室后墙,他坐在课桌上,四周嘈杂,该是刚下课,时音问:“还没放学?”

    他点头:“考得怎么样?”

    “全A没有问题。”

    他笑,时音盘腿坐起来,特意用手拨头发:“你看我。”

    他看。

    “找不同。”

    他找得并不费力:“指甲。”

    时音开心,新做的指甲色调浪漫,像落着一片片小雪花,她撑着脸颊问:“衬不衬我?”

    “你怎么弄都漂亮。”

    “那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赚到。”

    “现在就想娶你回家。”

    她被哄得心情好,一直在笑,之后让他等一下,从包内拿家庭作业放到键盘上,他这时正好也有电话,时音让他先接电话,他临走时将屏幕下压,她这边的画面就只看得到课桌桌面,以及那端传递过来的教室喧嚣声。

    ……

    ……

    ……

    明御总校。

    席闻乐出教室时,有一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女伴在和她说话,她将食指放嘴唇上,四周女伴一一不再出声。

    教室依旧喧嚣,他在阳台听电话,汤浩不在,严禹森也不在,这个人慢慢走到他的位置,女伴们看她,她笑的时候唇角微微勾,作嘘一声,直到女伴们都安静,她才用手指摁着摄像头抬起屏幕。

    时音这边,笔记本上画面忽地黑,她正低头翻作业,没有察觉。

    总校,女生静静地看屏幕,边看,边坐下来,叠起腿。

    时音做到一个很难的题目,思考时一抬头注意到黑下来的画面,手上转的笔停住。

    总校,女生看到她的脸。

    时音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她不惊不乱,静看屏幕。

    女生从她的眼眉观察到她的脖颈,从她的发色细究到她的衣饰,不管周遭浮躁,她仍很耐心,边看,边呼吸。

    时音轻轻地呼吸。

    两人同一频率,胸口细微起伏。

    ……

    “瑟……”唯一听到的是这一个字,从旁边传来,像略微着急又含着惧怕的提醒声,而后黑暗移开,画面稍微晃动,眼前重新看到屏幕所对的课桌桌面。

    再也听不到别的,屏幕重新抬起时,看到席闻乐。

    他周遭没有人,放手机重新进入与她的两人世界,时音不动,也不说话,他问:“怎么?”

    “刚好像有人来过你的位子。”

    他神色不变地向前面看一眼,时音看着他,同时改口:“应该是周围经过的人不小心碰到桌子。”

    后来与他再聊一会儿后,时音准备做作业,她saybye,关掉视频连线。

    但是事情记在了心里,那个以瑟开头的人听名字是个女生,并且是与他熟悉的人,所以能在私自看他视频时丝毫不受周围人的干扰,这种事就连最亲近的严禹森也不一定敢做,那么,那个女生与席闻乐的关系不会浅。

    因为很快推测出是他圈子里的人,所以时音选择了绕开这件事。

    ……

    ……

    但是席闻乐没绕开。

    总校,氛围有些变化,他起身向后门口走,旁边的学生都让道,他踏到走廊的第一步,前门口的女生也正在走。

    “站住。”他说。

    女生不惊不慌地转身,她还同身旁的女生说笑着。

    两人对视,走廊上学生都不敢关注,她说:“我看你的女朋友,你不高兴了吗?”

    他单是站着就已是肯定态度,女生慢慢向他走:“为什么不能看?她漂亮得像个仙女一样。”

    “她是我的隐私。”

    她点头:“你生气了。”

    然后抱起手臂:“没有下次了。”

    2

    晚上八点,慕家的车已准备好出发去机场接北颀,时音下楼拿果汁时正碰上慕母出门,原想陪她一起,慕羌在楼上开口:“你不要去,你另外有约。”

    时音抬头,慕羌背手站着,高大的身影挡住灯光,别有深意地告诉她:“柏先生来了。”

    ……

    半个小时后,车将时音送到海滨,她下车,头发与风衣都被冬日强烈的海风吹起,向前走二十米到唯一一辆同时停着的车旁,司机为她开门,她坐入后座。

    司机不上车,等在外面,时音观赏车窗外的灯塔,座椅暗处的男人问:“喜欢吗?”

    “灯塔白天被海的颜色衬着好看,晚上不怎么样。”

    男人笑着,没有声音,阴影内只显出英俊分明的脸部轮廓。

    “脸怎么回事?”

    “摔破了,玻璃扎的。”时音前天刚戒OK绷,脸上还有伤痕,但与前几天相比已好了很多,再过些日子就可以痊愈。

    他观察的却是她的心情:“你很高兴。”

    时音看他:“我恋爱了。”

    他沉静那么三秒,微微点头:“对方很幸运。”

    “柏先生。”时音讲,“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可以。”

    “谢谢。”她温婉地笑笑。

    两人座椅的中间放着两个一大一小的礼盒,柏先生让她先打开大的,时音将礼盒放在膝上,打开时,看到被层层黑纱覆盖镶着宝石的高跟鞋。

    “你一直想要高跟鞋。“他说,”这双独一无二,你看看喜不喜欢。”

    时音将盒子盖上,虽然喜欢,仍旧摇头:“我已经有了最好的。”

    “男朋友?”

    “恩。”

    他不强塞:“那替我转送给你的妹妹。”

    “这双跟太高,她不适应。”

    “你没能去机场接你的继姐,做给她的见面礼吧。”

    柏先生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时音最后点头,淡淡说:“谢谢。”

    说完准备开门下车,他提醒那份小的礼盒:“这也是你的。”

    时音回头:“这又是?”

    “迟了一点,生日快乐。”

    她点头,拿小礼盒,终于开车门,下车后俯身向他说:“柏先生,我可以提一个迟来的生日要求吗?”

    “可以。”

    “如果在其他场合我们再见面,请你装作不认识我,并且原谅也会这样对你的我。”

    他在阴影中点头,时音最后说一声谢谢,关上车门。

    解决。

    柏先生是席闻乐出现之前慕羌最为垂涎的大靠山,是唯一一个时音永远都查不出他背景的人,她只知道他的姓,知道他只喜欢在昏暗的车内与她见面,甚至没看清过他的全脸,但他礼貌体贴像绅士,每次见面都会带价值不菲的礼物,并且给慕羌生意上的帮助,以此维持与时音的关系。

    她原以为最难解决的是这位柏先生,但他好说话到这样的境界,送了她一个全身以退。

    上慕家的车后将两份礼盒放到一旁不看,她吩咐司机开车,车子与柏先生的车反方向开去。

    回到慕府,已经是灯火通明。

    北颀被接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听见她高亢的嗓音,慕母正在为她展示精心准备的礼物,但她一把将礼裙从盒内拽出,哗一记丢到一旁,滑到时音的脚前。

    “我不喜欢!它这么大!哪适合我!”

    Fancy蹲下捡起礼裙,慕母坐在沙发上忍着,北颀看到时音,一步步地踏过来:“你怎么没来接我!”

    时音不急不慢地把身前盒子打开,北颀到她两步前停下,视线完完全全被盒子内高跟鞋吸引,双眼发亮,时音淡淡地笑:“送给你。”

    “我就知道这是我的!“手上盒子一把夺过来,北颀表情新鲜地坐回沙发,两双细高跟放地上后直接伸脚试穿,只是脚踝太粗,光是几个脚趾就已将空间挤满,鞋子显得纤弱无比。

    二楼的芝爱看着这边,时音和她对看一眼,芝爱按她的意思回房,这边北颀刚站起来就往旁一崴,Fancy与几名侍者同时去扶她,但几人之力难以招架她肥胖的身躯直接跟着她摔到沙发上,整个沙发都动弹,慕母措手不及地抓扶手,手中茶杯剧烈抖晃。

    时音不动声色,北颀恼羞成怒甩开鞋子:“这不是我的尺寸!你拿你不要的东西给我!”

    “这么漂亮的鞋子,我哪有不要。”她边说边走到沙发前穿进其中一只,北颀低头看,看着高跟鞋配上她的细脚踝,变得美丽优雅熠熠生辉。

    “可惜妈妈不是送给我,而是送给你的,你不要?”北颀眼睛再度发亮的时候,时音问。

    慕母坐正姿态。

    北颀从她的脚一直打量到她的裙子,她的衣服,她的手镯以及她脖颈上细细的锁骨链,自作聪明地说:“这鞋子要配你这身才好看。”

    时音解下锁骨链,摘手镯,拿到她上方松手,北颀接住。

    “都送你。”

    这小暴君终于被哄得满意,时音换上拖鞋,慕母喝茶松一口气,吩咐Fancy:“去帮客人准备房间吧。”

    她正上楼的脚步不由停住,回头:“客人?”

    “是跟北颀一起在国外念书的朋友,这次回来在这住几天……”慕母的话还没听完,见北颀迎面向自己走来,时音的手一把被她抓住。

    “不说我还忘了。”她边说边将时音拽着上楼,“你得去见我的朋友,他们都等着见识见识你。”

    北颀力敢太大,她松不开,芝爱听到动静从房间走出来,看到这情况立马加快步子赶来,北颀风风火火地将时音拉到二楼的小客厅,砰一下推门,小客厅内正盯着大屏幕打游戏的几个人顿时向这看,三女两男,女生们措手不及地放饮料,两名男生放游戏站起身来。

    时音终于挣脱掉北颀的手,北颀将大肉掌拍在她肩上:“看,我妹妹!”

    她扶门框才站稳,两名男生直勾勾看她,其中一名问:“真是……亲生的?”

    问题刚出口就惹得三名女生笑,北颀刻意不直接回答:“我瘦下来就是她这个样子。”

    然后芝爱到了。

    男生问:“这也是妹妹?”

    “也是。”

    “这倒更像亲姐妹。”

    女生们又笑,时音轻轻舒展手腕,向小客厅内的人敷衍性点头,两名男生立刻回礼。

    “我到点该回卧室了,今天不好意思,明天再陪你跟同学玩好吗。”

    “不行!你要陪我们一起通宵,我要倒时差!”

    “可是我们没有时差需要倒。”

    芝爱冷冷地反驳一句,北颀瞪眼想回,时音迅速接话:“找哥吧。”

    “你给我找到他倒好!他人呢?!”

    “你给他发一个短信,告诉他你带来了三个女同学,不出一个小时他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时音在北颀耳边说完,向小客厅内的人行了个道别礼,带芝爱走,两名男生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俩的身影。

    “我告诉你们,我哥是个大帅哥!”后面,北颀急不可耐地向几人夸口。

    “姐。”芝爱的声音里有怒气。

    “忍她。”时音心平气和地说。

    3

    慕北颀是慕羌与第二任妻子的女儿,身材遗传自母亲,喝水都会胖,但却是慕羌最惯纵的一个孩子,性格从小被捧坏,慕西尉烦她。

    时音也烦她,芝爱更烦她,但三人表达方式的不同是:慕西尉躲,时音假宠,芝爱忍。

    北颀最喜欢时音的东西,只要时音穿着好看的,用着漂亮的,她就都要,衣饰也好护肤品也好,她认定时音的就是最好的,慕母通常不过问,时音也还应付自如,每天都愿意抽出那么几分钟,专让北颀在她房里如贵妇逛时装店般地挑东挑西。

    北颀的那些同学在慕府住了一个星期,其中一名男生对时音很上心,走的时候刻意拖时间等到时音回家,和她说了再见才离开。那名男生便成了今天北颀与她聊天的话题内容,她一边翻着时音梳妆台上的香水,一边问:“你喜不喜欢他?”

    “哪个?”

    “黄头发的那个。”

    “我没注意你的那些同学是什么发色。”时音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就是那个黄头发的,比较高的,打游戏很牛的,他……”

    “我有男朋友,姐姐。”

    她回得很快,北颀望向她:“凭什么你比我早恋爱。”

    但是几秒之后,她接着说:“也可以,正好!那你跟你的男人好好过,那个人是我的猎物。”

    “祝你们幸福。”

    “祝你们也幸福。”北颀说得有板有眼,望着梳妆台上的镜子,又跟上一句,“他追你的话,你不能答应知道吗。”

    “知道。”时音一直都靠在门框,不和北颀待在同一房间,与她的对话也是敷衍到了极点。

    北颀最后不忘补一句最常说的:“你要是不照着我说的做,我就告诉我妈。”

    时音点头微笑。

    然后房间内寂静,北颀不再翻箱倒柜,半分钟没动静,时音侧头去看,看到已经转移阵地到鞋柜的她。

    “哇……”她倒吸着气从鞋柜中拿出天鹅绒质的白色高跟,“它太合我心意了……”

    已经预料到后面即将说出口的话,时音收顺笑意,一言不发进房将她手上高跟鞋抽走,措手不及的北颀瞪她:“慕时音!这个送我!”

    “这个不行。”她走出房间。

    “我就要这个!我这次就是为这个来的!”

    “鞋柜里的其他鞋都给你。”

    “那些我都不要我要这个!”

    还没出门就被北颀拉了回来,时音把鞋放腰后,北颀摇她肩膀:“给我!”

    说了几次都不听,也被摇得烦透,她用手臂弄开北颀,北颀往后一趔趄快手抓她,两人一起摔到地上,声响惊动楼下的慕母,慕母与Fancy一起赶来时正好看到北颀压住时音,从她手里抢高跟鞋:“我的!”

    担心鞋子扯坏的时音放手其中一支,慕母蹲下劝两人别吵,北颀听不进,一把将慕母推倒,紧接着就抢时音手中另一支,时音不放手,她甚至举手要打,芝爱赶来,而慕母也在那一刻起身啪地给了北颀一耳光!

    那丫头被打懵了,芝爱趁此将她身下的时音扶坐起来,时音咳嗽。

    慕母刚打完便手足无措,这一举动连Fancy也预料不到,果然北颀在反应过来后近乎发飙,大吼:“我要告诉我妈你敢打我!”

    从此这件事就得没完没了了,芝爱握紧时音的手,时音握住慕母的手,慕母是压忍已久的怒气与忧虑交织,听完那句话,手更冷。

    ……

    北颀的生母,慕羌的第二任妻子梁鸢是远近闻名的泼辣女人,还是慕羌所管理公司的董事之一,那晚北颀脾气闹得很厉害,梁鸢以一副前任女主人的架势趾高气扬地杀进慕府,慕羌后脚也赶到,那时北颀坐在沙发上扒减肥素食餐,梁鸢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中央,大厅内一阵肃杀之气。

    时音坐在慕母身边,手臂上有被北颀狠狠掐出来的淤青,慕羌看到这点,转看向梁鸢,梁鸢皮笑肉不笑:“看我干什么,怕金主怪罪,想巴巴地去护别人家的孩子是不是?”

    “又不是大事,你来干什么。”

    “我来喝茶啊,这里一半的玩意儿都是用我的钱办置的,怎么还不值一杯茶?”她站起来,走向慕母,“顺便来看看这过气的社交名媛是怎么教自己家孩子的!”

    “妈,我的脸是她打的!”北颀还火上添油。

    慕母发抖讲:“是你的女儿要打我的女儿在先!”

    “小孩子闹着玩你参合什么劲,我女儿打你女儿?行,有本事你女儿打回去啊,女儿打不过娘就来帮还有没有道理了!”

    “你还有没有仪态了,来这儿闹。”慕羌有些生气。

    这一开口决定了他与梁鸢分站两派,慕母脸面稍增一些,梁鸢呵呵冷笑,拍北颀的肩:“哎哟女儿啊,怪就怪妈不争气,没给你找着个大靠山,现在你爸怕那金主怕得不得了,帮别人家的娘俩儿说话,亲女儿也不敢疼了!”

    北颀大概也感觉情况不妙,停止扒素食餐,小心打量大厅气氛。

    恰好这时碰上慕西尉回家,他进大厅,见这场景啧一声,梁鸢挑眉:“哟,大公子也回来了,这娘儿俩又多一个帮手了。”

    “二妈。”他招呼。

    “别叫我二妈,我不是你们家的人,豺狼跟狐狸才是一家,不够骚的还不能进门呢,”边说边瞪着时音,低声骂到,“小狐狸精。”

    时音看她一眼,两人一个狠戾一个冰冷,慕母回了句:“请你就事论事好吗!”

    “你是来解决事情的还是来招事的。”慕羌稳住大局。

    “谁招的事谁受罪!女儿说,谁打的你,看那人够不够诚心道歉,让你原力打回去!”

    北颀在这方面上机灵得很,知道不能打慕母也不能打时音,一手横指向芝爱:“她!”

    芝爱不动声响,时音站起来:“二妈。”

    “不都说了我不是你们家的人吗,怎么这么恬不知耻地要攀亲啊。”

    “二妈。”时音依然这么叫着,口气清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豺狼虎豹都骂过来了我们不生气,那你也别装高贵不承认自己是山猪。”

    “你个小狐狸说什么!”梁鸢两步并作一步踏过来,慕西尉反应快隔在两人之间,慕母护着时音,时音紧接着讲,“今天这事是你要大化,要不双方都口头道个歉,不然就由你所说,我打电话给我的金主看他站哪边!”

    “时音!”慕羌大惊。

    “好啊慕羌,这是你教出的好女儿啊!多能看风转舵欺负人!慕羌你教出的好女儿!”

    “带你姐上楼。”慕西尉喊芝爱,梁鸢还要冲,被他拦住。芝爱扶时音走,慕羌也示意Fancy赶紧隔离两拨人。

    时音真正生气是因为牵扯芝爱,她上楼后才缓了一口气,芝爱讲:“至少这次慕羌帮我们。”

    “没什么值得庆幸的。”她看着芝爱,“他利益当前连一向宠溺的亲女儿都舍得委屈,这种人最可怕。”

    芝爱记进心里,时音向卧室走,下面大厅还充斥梁鸢的骂语,她面色冷漠地进房间,砰一声关房门。

    ……

    “这事没完!”楼下,梁鸢泼辣的喊着。

    4

    这事果真没完,梁鸢隔三差五就来找茬,慕羌的公司里她虽然算不上大股董事,但这家公司的前老板原本就是她,高层多的是她的人,慕羌不好明着阻止,只能任由她今天来喝个茶明天来吃个饭,非要等到和时音面对面再吵一架才甘心的样子。

    时音因为这件事很多天都不回慕府,她暂时搬入公寓式酒店避免和梁鸢正面相冲。至于慕母那边,芝爱在,她们也不敢怎么样。

    学校已经放假,高二有繁重的补课,她被所有事压着一个星期都没开过视频,等到终于抽出空,席闻乐已经被她晾了太久。

    视频一连接上就合手道歉,他在自己房间,观察到时音身后不一样的床饰,问:“你在哪里?”

    “酒店,家里房间小装修了一下,暂住在这边。”

    他的桌旁不时有条毛质光柔的大丹犬探出脑袋,时音看见时被吓到,然后因为自己的失态笑起来,席闻乐把那脑袋摁下去,吹声口哨,大丹犬乖乖趴伏在地毯上。

    “它叫什么?”

    “盖尔。”

    “让我再看一眼。”时音说。

    他侧低头,盖尔和他对上了视线,马上知道主人的意思,站起身向屏幕看过来,黑色被毛,身材威武眼神又沉着,很是带感。

    “它七岁,很聪明。”

    时音点头,看了一会儿,慢慢将目光从盖尔转到他,他仍在看盖尔,侧脸安静又帅气。

    ……

    “我好想你。”

    凝视着说出口后,席闻乐看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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