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湾海滩餐厅,夜色渐浓,年味已淡,霓虹依旧,篝火幽暗。
微凉的夜风从海湾吹来,拂过平缓的沙滩,惹得细lang拍岸,引得树叶瑟飒。
沙滩边,杨露光着雪白柔嫩的脚丫,坐在一块平滑的岩石上,忧郁的双眼失神般地望着无边无际的幽深中湾,久久都沉默不语。
“大姐,这里风大,回去吧!”九妹在一旁小声劝道。
杨露抱起双臂,深深埋着头,苦楚地问道:“九妹,你说……石大海他会不会发觉陈太太的事……”
九妹脱下外套轻轻披在杨露肩上,无奈地说道:“他早晚都会知道的,这事根本就没法瞒!大姐,要不……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还是赶紧把胎儿打掉吧!再等下去的话,恐怕会错过最佳的人流期!”
杨露内心挣扎了良久,才无助地靠在九妹身上,轻叹道:“九妹,我心里好乱……唉!就听你的吧!明天替我约下罗大夫……”
仰望夜空,乌云遮月,众星无光,杨露双手掩面,颤声哽咽道:“阿雾,姐姐让你失望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那个负心汉!反而……石大海,对不起,我不该怀上你的孩子,或许,我更不该打掉这个孩子,但我……对不起!”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大姐!”
杨露和九妹骇然回首,只见身后十来步远处,四妹娇躯微颤,胸脯起伏,双目寒光在黑暗中愈发显得震怒凌厉:“大姐!你为什么要骗我?”
就在十来天前,杨露还亲口告诉她,并没有把石大海的种子播出去,而现在,真相竟然是:种子已经播下了,母体竟然就是杨露她自己!
“四妹!我……”此刻杨露内心满是惊惶和愧疚,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辩起。
九妹上前揽住四妹的肩膀柔声解释道:“四妹,大姐是有苦衷的!”
四妹猛地甩开九妹的手,沉脸走上前来,眼睛紧盯着杨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姐,从小到大,你可是从来没骗过我的!”
杨露眼神黯然,轻声说道:“四妹,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是城哥!”四妹厉声喝道,“城哥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我们已经伤害他一次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再伤害他的孩子?!你这样做,这辈子会心安吗?!阿雾在下面知道了,她心里会好受吗?!”
九妹冷然道:“四姐,大姐心里已经很难受了,你就不能出口安慰几句吗?”
“那谁来安慰我?城哥救过我……也救过你们!”四妹眼眶里含着泪水哽咽道,“现在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杀死城哥的孩子吗?”
杨露痛苦地咬紧了嘴唇,低头不语。
九妹皱眉劝道:“四姐,难道把孩子生下来,就不伤害石大海了吗?这样将来可能会伤害到更多的人!你懂不懂?”
“我—不—懂!”四妹忿然转身离去,杨露出声唤道:“四妹,你去哪儿?”
四妹脚步不停,冷声道:“我是来辞行的!”枪伤痊愈后,她该离开香港了。
杨露追上前去,挽住她的胳膊说道:“让九妹送你吧!”
“不用!”四妹甩开杨露的手,冷然说道,“十四妹会送我的!”
……
香悦坊酒吧。
“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二姐!是十四妹亲自送她的!”
“恩,很好!”
“二姐,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十四妹的凯子放了?”
“不急,等四妹一死,十四妹就再无回头路可走了,那时我们再放了她的凯子!呵呵呵呵!”幺妹得意地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喂,梁先生,您好您好,诶!呵呵,我跟您透露个消息……”
……
油尖旺区畅运道,九龙火车站。
夜晚的九龙火车站如香港岛上的一颗夜明珠,周体晶莹通亮,尽情散发璀璨光芒。连绵波lang形顶棚下,纯玻璃墙体通明透亮,让售票厅内充足的白炽灯光毫无保留地倾泄至车站前马路上,将整片地域映得如同白昼,仿佛一片光的海洋。
候车厅内,游客熙熙攘攘,其中大部分是来自深圳和广州的学生——从九龙至深圳,火车只需十余分钟,现在已临近春节年尾,这些学生都该回去等待新学期的开始了。
一片嘈杂喧嚣声中,四妹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脑子里都是石大海的身影。从当初在常州被她们三人劫持体液,到澳门科学馆前的doubletab,从铜锣湾与她一起行刺梁兆康,到爱宝园内为她裸.体遮盖毛毯,从黄泥涌水塘公园的虚假亲吻,到快活阁楼下的深情吻别,她心目中的石大海,是如此的英勇仗义、铁血柔情,却又无辜地被她们伤害得如此悲情,如此落寞,而他苦苦追寻的孩子,正面临着生死考验。
她承认自己失态了。以往她是从来不会干涉过问堂口事务的,但在无意间听到大姐和九妹的对话时,她当时如遭雷击,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石大海果然不是陈守廉!她们一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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