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扇门,自己也不至于那么倒霉敲到最后一扇门再开吧。
三分钟后,一脸无语的林栗走至最后一扇门,敲了两下终于有了回音。
房间内的贺辞语气不善,似乎并不打算开门。“谁。”
“贺…,是我。”林栗刚想说贺先生,念及对方刚刚餐桌上说过的话,又把两个字憋了回去。
话音刚落,门被从内打开,贺辞穿着刚刚餐桌上那身西装里的深色系的衬衫,只不过没有系领带。
夏天晚间,虽然别墅里都开了空调算不上热,但多数人穿衣都力求宽松,再不然私下里也会放松些。
反观贺辞,衬衫的扣子一颗没解开,不显闷人,倒越发显得贺辞身形优越,线条感强。
贺辞脸色寡淡,看不出来刚刚生气过的痕迹,似乎所有情绪都不能在他脸上发觉。站在门旁的手没有松开,并没有请她进来的意思。
只一言不发等着林栗说明来意。
“你…”林栗纠结着刚准备开口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贺辞只疏冷的开口陈述:“没有找到顾致。”说到最后两个字眼的时候,连带着语气也出现了波动。
“我不是要来问这个的。”林栗慌乱的摇头,继续装作柔弱的询问:“我可以进去说么?”
贺辞低眼看她,明明是死水般不会波动的眼眸望向自己的一瞬,都会让他无法拒绝。
这次他特意保持距离没有再看林栗甚至屏息对玫瑰避让。语气也越发冷漠:“进来吧。”
见林栗握着盲杖不知道怎么动作,贺辞只能伸手拉着她的手慢慢走至椅子处,又扶着他坐下。
坐下后当即松开手,垂在身侧的手心散发着不属于他的温度。
也直到这时贺辞才发现林栗手中还拿着一个盒子,是傍晚回来时从外面带回来的。
廉价的纸质盒子,多打量几眼就能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而且也不需要看,他就知道里面装的是手工彩塑。
“谢谢你的香水,我很喜欢。”林栗有点战战兢兢的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攥着的手都在不自觉的乱动。“这个是我今天做的,送给你。”
“送给我的?”贺辞这才好好看这个盒子和里面的手工彩塑,末了将盒子接过来。
除了生意场上冠冕堂皇为了讨好送的礼物,贺辞从来没有受到过别人的礼物。
现下第一次收到礼物,贺辞不住的想着林栗在涂抹色彩的时候会不会想着这是送给自己的,还是因为今晚看见自己生气才勉强找了个便宜东西打发自己。
后者的猜想虽然不满,但前面的一种可能光是想想就让贺辞觉得心里郁结消散。
“嗯,当时做的时候就想着给你,但是我…看不见颜色,所以可以会很奇怪。”林栗说话间揪着睡裙的手指收紧,明眼看出来很紧张。
“不奇怪,很好看。”贺辞第一次语气别扭的开始安慰人,但面对着颜色奇怪的彩塑,贺辞更找不到什么词来夸。
“那我就先走了。”林栗顺着他的手撑起身,觉得演到现在有点累,找了个理由就打算溜。
开门离开前,贺辞叫住了她。语气比起刚刚温化不少,但提到问题却很瘆人:“你很讨厌我提到顾致吗?”
直觉告诉林栗,这要是回答不对,估计下场可能很不乐观。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演苦情戏,硬生生憋了一滴眼泪出来才转身靠着他哭。
被靠着的身躯僵硬了一瞬,贺辞没有推开她,“你不用在意,我以后会少说。”
接着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搭在林栗脸上,他没有为别人擦拭眼泪,自然显得动作生疏。尤其搭上同样生僻的一句话:“别哭了。”
林栗捂着脸说了句好,她刚刚好不容易憋出来的眼泪又下去了。
见贺辞没有别的话要说,她正准备再次提出要离开时,贺辞突然低头靠近,向来深潭般阴沉的眼眸里出现不一样的光彩。
像是深思熟虑后的陈述:“以后别称呼我贺先生。”
“那叫你什么?”林栗错愕询问,觉得贺辞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要听自己叫他贺…哥?
“叫我名字。”
“贺辞?”林栗语气温软,带了点疑问语气。
贺辞闻言眉头轻松,嘴角弧度虽然不明显可生动许多,不再阴沉沉的说话。“嗯,我不是陌生人。”
“我知道,你是可以帮我的朋友。”林栗连忙接上,正当自己以为回答的还不错的时候,却发现贺辞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就连刚刚微薄的笑意也都消散。
搭配上满屋子深色冷硬的家具风格,林栗觉得自己再不走就要结束生存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