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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 惊觉现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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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娇地说:“花开,帮我一个忙好吗?”

    这是我与锦瑟之间的小动作。

    锦瑟自幼爱与人撒娇,除去言语上的娇嗔,自然还有一些细小动作,拉小拇指便是她每次有事请求我时会做的动作。

    以前她总是说:“花开,帮我一个忙好吗?我和师兄出去玩一会儿,你别告诉爹啊。”

    如今她对我说:“花开,帮我转告师父和师母,感谢他们这么多年对我的养育之恩。”

    锦瑟说,我是她养父养母的亲生女儿。

    锦瑟说,叫我转告师父师母,感谢他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锦瑟的意思是,她不是爹和娘的亲生女儿。

    我突然想起那日听到的话,旁人说将军的女儿是凭着信物才认回去的。

    什么信物?

    锦瑟却不容我思考,背对着他们的眼里流露出丝丝哀求,说:“花开,好吗?”

    只有我一人看得到她眼里的哀求,也只有我一人知道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我与她虽不是亲生姐妹,但好歹共处了十六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无法拆穿她的谎言。

    我说:“好。”

    她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说:“花开,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傅夫人与傅将军对看一眼,笑说:“没想到沈姑娘竟然是沫儿的师姐,实在太巧了。”

    我看向周卿言,他脸色如常,没有一丝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问我锦瑟是不是爹和娘的亲生女儿,原来是想确定锦瑟是不是傅将军的亲生女儿。那今日呢?他带我来这里是为何?为了让我看到锦瑟顶替了我的身份?为了让我见一见可能是我亲生父母的将军与夫人?还是为了羞辱我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我竟有些头晕目眩,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锦瑟坐回原位,双眼不停地打量着周卿言,脸颊染上一层浅粉,说:“原来公子就是当今丞相。”

    傅将军闻言挑眉:“沫儿,难不成你与卿儿也见过面?”

    锦瑟羞涩一笑,娇声说:“爹,娘,丞相救过我两次呢。”

    “哦?还有这样的事?”傅将军摸了摸胡子,笑说,“卿儿,你救过沫儿?”

    周卿言微微颔首,说:“是。”

    傅夫人看了看池郁,又打量下锦瑟,最后笑吟吟地说:“沈姑娘的父母救了沫儿,卿儿也三番五次地搭救过沫儿,这样看来,还真是天生一对。”

    锦瑟神情一愣,池郁也怔了怔,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娘,”锦瑟笑得有些勉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这姐姐啊,可是卿儿这么多年头一回带来见我们的姑娘。”傅夫人意有所指地说,“我看啊,好日子也不远了。”

    周卿言看了我一眼,笑说:“夫人千万别这么说,待会儿她得闹我了。”

    这个“她”自然是指我。

    如若是方才,傅夫人说这么直白的话我肯定还会介意,只是现在……我完全没有脑子再去考虑其他事情。

    一直未曾说话的池郁开了口,淡淡地说:“我没记错的话,花开不过是丞相的护卫。”

    周卿言云淡风轻地说:“以前是,现在也是,只是以后……”意味深长地笑笑,看向我说,“就不一定了。”

    池郁看向我,总是带笑的眸里毫无情绪:“是吗?但依我所知,花开认定了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改变。”

    周卿言神情未变,眼中却闪过一丝恼怒,嘴里仍笑说:“不会轻易改变,不代表不会。”

    锦瑟抓着我的力道加重,干笑了几声,微带不悦地说:“花开,你瞒得真严实,我一点都不知道呢。”

    瞒?

    我何曾瞒过任何人任何事?

    “将军,夫人,”我不适宜地开口,对傅将军与傅夫人说,“我突然有些不适。”

    傅夫人关心地说:“怎么了?要我叫大夫来给你看看吗?”

    “不用,我回去休息下就好。”

    傅夫人看向周卿言:“卿儿。”

    “既然如此,我和花开就先走一步。”周卿言起身,“改日再来拜访将军和夫人。”

    傅将军和夫人点头:“好,你赶紧送沈姑娘回去休息。”

    周卿言看向池郁:“靖阳侯,傅小姐,改日再见。”

    我没再看任何人,十分无礼地离开,一路上周卿言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边,没有说任何话语。直到我们离开镇元府,坐上了来时的轿子,我才稍微清醒了些,定定地看向他,问:“你什么时候知道傅将军认回来的女儿就是锦瑟的?”

    “一个月前,曾在街上无意中看到过。”

    “傅将军当日认回锦瑟是凭什么信物?”

    “傅家祖传的长命锁。”

    我不禁窒息了下,深吸一口气后又说:“你现在是否已经知道了一切?”

    “是。”他紧紧地看着我,问,“那个长命锁是你给她的,对吗?”

    我在他的紧迫视线下缓缓点了点头:“是。”

    他轻笑一声,说:“果然,你才是真正的傅雨沫。”

    我咬了咬牙,说:“是又如何?”

    他微微眯眼:“难道你就任由她冒认你的身份?”

    “冒认又如何?”我忍着胸口的郁结,冷冷地说,“我从未想过要找回亲生父母。”以前不想,现在仍是不想。

    他闻言微愣,又说:“不要高高在上的身份,不要荣华富贵,不要万千宠爱?”

    我想都不想,说:“不要。”

    他缓缓笑开:“果然是我认识的沈花开。”他一手抚上我的脸颊,指尖温热,“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你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注意到那日我的黯然了吗?

    我几乎仓皇失措地别开眼,说:“谢谢。”

    “不用谢。”他顿了下,“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

    “五王爷已经在与将军商议靖阳侯与傅雨沫的婚事。”

    “哦。”我艰难地开口,“他们自小郎才女貌,本是天作之合。”

    “如果你是傅雨沫,大有可能与靖阳侯成亲,而不是来路不明的一个丫头。”

    我听得这话再也忍不住,一字一顿地问:“周卿言,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却不以为意,平心静气地说:“只是告诉你,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就再也没有和他一起的可能。”

    “好。”我冷笑说,“我现在就回去告诉他们我是真正的傅雨沫,叫他们与五王爷家联姻,叫他们将我嫁给池……”

    他握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扯到他怀里,粗鲁地印上我的唇,恶狠狠地磨蹭了下,说:“沈花开,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可笑,”我用袖子用力地擦嘴,“我不会和池郁在一起,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他黑夜般的眼眸变得更加深沉:“我想要的人,绝对不会让他溜出我的手心。”

    “你以为你是谁?”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周卿言,我不喜欢你,以前不喜欢,以后也同样不会喜欢。”

    他瞳孔微缩,冷冷地说:“因为池郁吗?”

    “不因为任何人,只因为你是周卿言。”我已经不知理智为何物,只知道将心中的郁结通过言语发泄出来,“你是周卿言一日,我便一日不会喜欢你。”

    他沉默地看着我许久,一手抚上胸口,缓缓地说:“沈花开,我如今才知道,这里痛……是何种滋味。”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一样浇下来,叫我瞬间清醒,意识到方才对他说了何等残忍的话。

    我这样对他,与当初他无情地对待卞紫有何区别?况且看他这副模样,我心里除去内疚外,竟隐隐有些抽痛。

    “对不起。”我低声地说,“刚才的话并不是真心的,我只是,只是现在十分乱而已。”

    “我也不知道为何,只要对着你就容易动怒。”

    “我……现在没有那么讨厌你,真的。”

    他苍白着一张脸,眼中露出凄惨之色:“你现在说这些,是在安慰我吗?”

    “自然不是。”我连忙摇头,咬了咬唇,“即使你不信我还是要说,那些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

    “不是。”我又赶紧否认,“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还是不喜欢我。”

    “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还是说不喜欢我。”

    “不,不是。”

    “那就是喜欢。”

    “……”

    他笑了下,如阴天时突然露出的阳光一般豁然开朗:“好了,我明白你想说什么。”

    我见他终于摆脱了凄迷神态,这才松了口气,说:“你明白就好。”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从一开始的无感到厌恶,再从厌恶到习惯,最后从习惯到一起共患难的信赖,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我不懂,至少现在不懂。

    “我遇上你的时候,刚从山上下来不久。”我盯着他,不知为何竟想把一切都告诉他,“我生日那天,娘亲告知了我一个秘密:我并不是她和爹的亲生女儿,是他们十六年前在芦苇地里捡来的,他们见我可怜便收养了我,一养便是十六年。”我回忆起从小到大的日子,那么多日日夜夜,一转眼全过去了,“十六年里,爹教我武功,娘教我学习草药,爹知道我喜欢看书,每次都从山下带许许多多的书给我,由我看个够,娘虽然不赞同,却从未阻止过我。”

    “爹和娘对我很好,让我衣食无忧,无忧无虑地长到这么大。”我指着自己,说,“这一身武功,是他们给的。这条命,也是他们救的。”

    他眨了眨眼,表示赞同。

    “若说有遗憾的地方,便是爹和娘自小与我不是非常亲密。”这是我从小到大都念念不忘的事情,如今说出来,还是让我心头浮上缕缕苦涩,“我原以为锦瑟从小活泼可爱,和爹娘自然要亲近些,直到后来娘告诉我身世的事情,我才意识到,我与他们不亲,只因为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我曾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如果我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是不是就会与他们亲密些。如果我遇上了亲生爹娘,他们对我是否会这般宠爱。但我又想,如果他们像爹和娘一样,我又该怎么办?”我笑笑,“这样的感觉,此生有一次就够了。”

    他没有接话,眼中却流露出淡淡的心疼,叫我心里莫名一颤。

    “我……我曾经梦到过傅夫人。”是的,是傅夫人,而不是娘亲,“在戚梦瑶跟我说了当年的事情后,我梦到了那日她抱着我的情景,梦到了男童死在她剑下的逼真画面。我以为那不过是受了那段故事的影响,现在才知道,当年我就是她怀里的女婴。”

    “我从没想过我会是将军的孩子,也没想过那条长命锁会有这么大的来头,更没想过的是,锦瑟会拿着它与将军认了亲。”我不禁苦笑起来,“锦瑟从小除去任性贪鲜以外,并没有其他大毛病。可我却忽略了,大毛病都是由小缺点导致而成的。”

    “我现在十分懊恼当时为何不拿回长命锁,如果拿了回来,她也不至于犯下现在的错。”我脑中闪过她哀求的眼神,苦意更甚,“当初她哀求我将长命锁给了她,现在哀求我不要拆穿她的身世,到后面,她还会再哀求我什么事情?”

    “但不论以后怎样,刚才我无法去拆穿她。将军与夫人刚认回‘亲生女儿’,肯定十分欢欣,若突然告诉他们那是冒充的,他们该如何自处?狂喜中又突然发现自己被骗?若是那样,锦瑟的下场不得而知。

    “我当了她十六年的姐姐,虽谈不上感情多么深,却也无法置她不顾,而且爹娘对我有救命与养育之恩,她若出了什么事情,爹和娘怎么办?”

    他思前忖后,问:“你的意思是就放任她不管吗?”

    “当然不是。”我摇头,“我想过了,先听她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上山去告诉爹娘,与他们一起商讨后再决定怎么样告诉将军与夫人实情。”

    “你这样考虑十分周全。”

    “这是我在你身边学到的东西。”我说,“不论自己的情绪如何,都不能因冲动而影响到大局。”

    他叹了口气,说:“原来跟着我还是有好处的。”

    “自然。”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问:“害怕和他们相认吗?”

    我沉默良久,慢慢地说:“怕。”

    怕他们觉得锦瑟比我更为可爱,怕他们接受不了我才是真的傅雨沫,怕无论如何,我们也无法弥补过去十七年的相处。

    我早已学会不去在乎他人的态度,却原来心底还是渴望,能有人待我像爹娘待锦瑟那般宠爱。

    “不要怕。”周卿言轻轻地拉扯我的长发,语气里有着让人安心的沉稳,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突然就镇定了下来,不知是因为他难得的温柔,还是因为这种时候有人能坚定地表示会支持我:“嗯。”

    轿子里的谈话告一段落后,我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

    方才对他说的话似乎带走了不良情绪,叫我的心情平稳了许多。

    周卿言与我一起回了院子,打算叫上阿诺一起用午膳,谁知刚到院口便见玉珑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看见我们时脸上流露出“得救”的神情,急忙说道:“主子,花开,不好了,子逸少爷与阿诺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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