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面带红晕,背挺得直直的,居然是真的生气了。秦王心里觉得有趣,便把云裳扯到自己怀里,锁着她的肩膀,让她脊背柔顺下来贴上身后硬邦邦的胸膛。
男人低哑的笑声通过贴着头皮的下巴传来,仿佛能让人感受到愉快的心情,云裳知道自己前番言行又是给人乐子看了。
她也不生气,而是咬唇,偏过脸,离开紧贴着脸颊的衣襟,“大王笑我。”
“孤不笑你,莫恼,接着说。”秦王大手摸着云裳的头发,手指慢慢拨弄着一支发簪,姿态放松。
云裳轻轻哼了一声,惹来对方一阵轻笑,她挣开秦王,扶着自己那根差点被拔下来的簪子跳到一边。
“那人生得高大,穿着黑衣,应是宫中太监,却连眉毛也剃了个干净。”秦王放松听着云裳的话。
他这副看热闹的姿态让云裳心里暗笑,现在你看我热闹,一会儿便是我看你热闹,风水轮流转,别怪我不客气。
“那时妾正要来见大王,不想这人醉醺醺的从花丛中扑出来,幸好侍女忠心,妾躲得快没出什么事。”
秦王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太监本来便是男人,喝醉了有这等心思不奇怪,只是这胆子未免太大了。
“这竖子,死不足惜。”秦王沉声说,他威严的时候特别有魅力,云裳最喜欢看他眉头微皱的样子,此时便多看了几眼。
在秦王要吩咐大太监的时候,云裳马上说:“大王且慢,妾还有话说。”
秦王皱着眉头,冷冷的打量着云裳,有人冒犯云裳便是冒犯他的威严,绝不可宽恕,女人毕竟心软,尤其是她这等估计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的。
“那人不止对妾无礼,居然还冒犯陛下。”云裳抿着唇,看着秦王,似乎非常气愤。
醉鬼口出狂言也不稀奇,秦王不觉得生气,反而见云裳似乎比刚刚说起她自己时怒火更盛,心里便软了几分,对云裳说:“既然如此,那便更不能放过他了。”
云裳点头,与他同仇敌忾,气愤愤地说:“他还有更过分的,居然说陛下是他的假子!”这一句话利落干脆的砸在地上,空气里忽然变得落针可闻,气氛凝滞。
假子,干儿子也。
便是吕不韦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嬴政生父的人,也不敢说自己是秦王的干爹,那个太监的话可以说是胆子大的没边了。
云裳故作气愤难当,就着被日头晒红的脸,看上去格外真诚。
她发现,秦王脸上最后一丝笑意消失了,顷刻间,阴云密布,暗沉出水。
没控制住自己,她多看了几眼。
这段日子以来,她从没有这么开心过,心情如阳光明媚,蓝天上飞满了白羊般的云彩。
他生气的时候,远比晨间欣赏花园里万般妍丽争奇斗艳令她欣喜。
秦王一人,可胜千芳万紫。
秦王之色,犹如青石入水。
系统消沉的叹了口气,“真没劲,好想回老家和宿主一起玩耍。”
云裳说:“好羡慕,我也想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哪怕让我变成那个男的都行。”
李白曾作诗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云裳此名便从其中而来,现在她也被困在笔墨之间。
系统想到它的来处也觉得有点可怜,叹了口气,忽然说:“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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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广阔,四野茵茵,没有道路,一队人马在此行走。
两端是带着枪械的兵马,中间是一辆简朴的车架。
云裳此时就在里面,系统问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我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从那本书中脱身,”她渐渐红了眼眶。
车里同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侍女,见主人如此便从包裹里取出一包小食,“这是太守特意吩咐厨娘做的点心,主人若是思家不如用一些。”
云裳接过侍女手里的东西,立刻咬了一口,她和系统说:“真好吃,活着真好。”
系统见她开心,特意等她咽下这一口才继续说:“也不是真活着,因为你只存在意识,没有载体,需要任务成功兑换生存时间才能活下去。”
“谢谢你,系统,这样我也高兴。从前我活着也只比死人多个脑子,里面只有一首诗,有八卦可以看的时候还好,没有八卦的时候被撒点防腐剂扔在箱子里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
系统看她没心没肺的把侍女给她的东西都吃干净又开始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也很雀跃,不只是云裳在诗文里寂寞,没有宿主的日子他也很寂寞啊。
赶路的日子并不轻松,前几天云裳靠着一口气撑着不知疲倦,几天之后还真的是累啊。
侍女拉开车门进来,手里端着的盘子里是冒着热气的兔肉,“途径山林,士兵捉了几只兔子,特来献给主人。”
吃了半个月干粮的云裳看着那盘兔肉觉得自己眼冒绿光,让侍女向人送去赏赐,然后赏了侍女几块肉和她一起吃。
“主人且用些水,奴刚刚问过前面的将军,还有半个月就要到咸阳城了。”
在经历了两个月的跋涉之后,云裳居然不觉得半个月时间久,她摊在硬邦邦的榻上,和系统说:“我们终于要见到目标了,感觉我已经变成了一条咸鱼,风一吹就会断的那种。”
系统与她有点同感,鼓励她,“坚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