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几乎都是一群旱鸭子。
“完料,这,这可怎么办哈,快来人啊,救命,救命啊!”其他的小伙们也都跟着慌了神“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落水啦!快——来人啊!救命啊!”
一个接一个的求救声,惊动了300米开外,不远处的岸边,正在专心画画写生的振华哥,他赶紧丢下笔,朝他们这边飞奔过来。“啊,哥,来的正好,快呀,这边,这边,慧玲掉进水里去了,赶紧救人啊!”燕子又惊又喜的冲她哥大声喊着。
隐约看到蓝花裙子还在浪里起伏,一双小手在浪尖上乱抓。振华哥加快步伐,也顾不得脱去上衣,一头就扎进水里,拨开一层层不停席卷过来的浪头,朝着蓝裙子的方向游去。一点一点的接近,可一阵又浪扑过来,把好容易缩短的距离又拉大。振华再次铆足力气,拼命向快要被白浪吞没的蓝裙子游过去。
“快呀,快呀,我的哥哟!”在岸边的燕子也紧张的不行,双手握紧拳头,牙关紧咬,死死盯着她哥的手,急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又一边大声念叨着“抓呀,抓呀!抓到沙,我滴个大神哥唷!”
“抓到了,抓到了,了不起的振华,大哥!”小文,红红她们跳起来,又是欢呼,又是尖叫,又是鼓掌,此起彼伏滴为其庆贺。
“啊,终于有救了,慧玲得救啦!得救啦!”看到这里,燕子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下来,可以松了一口气了。一边跟着不停叫喊的她,这会双腿瘫软的坐在沙滩上,“哎呦,我的妈妈唷,真吓死我了!幸亏我哥赶过来了。”
振华一手托着慧玲,一手坚持继续划动着,慢慢,慢慢游向岸边。身后的浪头还在不停的打过来,纠缠他有些精疲力尽的手臂,他咬着牙,奋力昂首游着,游着......
“加油!加油!振华哥,加油啊!”听到这加油声,振华好像又被注入了强心剂,注入了新的能量和活力,托着慧玲终于一点一点的游上了岸。
燕子他们一起朝着两只落汤鸡围拢过来,“赶快,赶——快,你们先散开,不要围拢了——燕子,你们快把她——平放在地上。”
振华也完全没了力气,倒在旁边,断断续续对燕子他们说。“让我先缓缓哈——”
“哦,好咧,哥”燕子赶紧应声道“哥,你么样说,我们就么样做好了”说完再看看慧玲,双眼紧闭,嘴唇和脸色都发白,像个软皮糖,任由他们揉来揉去,就那么一动不动躺着。
他们又都慌了,“哥,哥,你起来看看沙,她还是不睁眼睛咧,这么搞哈”燕子又急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她,她,慧玲不会死了吧,哥!赶紧看看哈!”
振华听到这,又不得不强撑着,爬起来。摸向慧玲的脸,冰凉还有些许温热,两指放在她的鼻尖试试,还有弱弱的气息流出。
再伸手抓住双肩,来回摇晃着慧玲的肩膀,并大声喊着“慧玲,慧玲,醒醒啊,醒醒啊!”
慧玲潜意识还在水中,重心向下,不由自主的随着那千层浪起伏不定的漂流......
“咕嘟,咕嘟,咕嘟......”眼见着那白浪操起钳子,镊子什么滴,拼命撬开她的嘴巴,她无力抗拒,无法躲闪,很多无形的手缠绕着她的身体,越裹越紧。还强摁住她的头,非要让她好好尝尝豪饮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这一品就醉的酒,这回是真让她醉得不省人事了。
看着嘴边的泡泡一个比一个大的飘向浪峰,那快乐的巅峰,然后,转瞬便破灭,消失,她的两只手狂乱的在水中,试图要抓住点什么,可使出吃奶的力气,什么也没抓到......
就在她感觉自己像石头一样慢慢往下落的时候,又被一个柔软的东西,托起来了,是浮萍?它看我冷,送来一条毯子么,再然后,是任由浮萍带着她,从一个浪尖,飘向另一个浪尖......
过一会,好像浮萍也累了,不想托她了,“他是要丢下我,免得连累自己,好轻轻松松一个人去玩水,潇洒,快活吗?”
梦到这儿,又像电线短路,周围“咔嚓一下”什么也看不见了......感觉黑暗中,有一床很厚很重的被子安静地盖过来,连脸都被捂上,嗓子眼被一块橡皮塞堵的严严实实,心口涌动着一股很粘稠的稀饭,上不上,下不下,左突右撞,想寻找一条缝隙突围,却怎么也找不到,不断翻腾中,撕裂出一种疼痛感,麻木感,向外发散,蔓延,让你沉入梦乡的最底层。
隐约听到厚重的被子外,还是梦乡之外,有人的声音,不停的说着什么,又完全听不到,想竖起耳朵,还是听不见......
这边振华犹疑片刻,看看慧玲依然没什么动静,于是便鼓起腮帮子,正要俯身下去,一双小手扯住他的头发,拼了命滴往旁边拽,“这,这,我姐姐,不许你乱碰,你,你起开......”
“什么呀,松开手,小屁孩,你懂个鬼,不这样,你姐就没救啦!”振华一把推开小辉,像撵走一只小鸡雏。
接着,振华指着小辉的笔尖,“莫跟我在这瞎捣乱嚯,一边呆着去,听到冇有,臭小子,哪里凉快哪里玩克哈!要想救你姐,就要听你哥哥我的话,晓得吧,小混球!”
小辉撅着小嘴,松开手,很不情愿的退到一边“哼!”双手叉腰,全然不服气这大哥的一番说词。
振华再次俯下身,掰开慧玲紧闭的嘴巴,浅淡的粉色在鼻子的正下方,勾勒出起伏别致的弧线,好像是从江面的波影,涟漪间抽取了一根粗细正好,而定格在这特别恰当的位置,只是粉色在这会显得略微苍白了点,仍像一朵欲开未开花的新荷。
凝神一秒后,振华刻不容缓的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唇对准慧玲的嘴唇,像极了一只蝴蝶,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蝴蝶,飞在一朵荷花上,忙着采蜜的样子。
振华的嘴唇刚一触碰到慧玲的嘴唇,对方那些许冰凉的刺激,似挂满露珠的晨花,清新娇嫩中,不免有些许清冷摇曳在风中。
他也坚信这样的传导,一定会带来新荷,下一站愈发的艳丽和芬芳四溢......于是他一遍又一遍的传递,传递求生的信息,纠集起自己最大的肺扩量,将那床厚重的被子掀开,将那个橡皮塞子也拔下来,让阳光雨露,空气,温暖,一切一切好的,把这新荷包围着,只要她需要,就会尽我所能,让她一直挺立风中。
站在一旁叉腰的小辉,什么时候也放下手,蹲下身子,跪在地上,头也半倒立状,埋在膝盖边。开始是预备睁大眼睛,“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来救我姐。”还用左手捂着一只眼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偷看,自己曾经亲过嘴唇,还有余香一直,一直的留在唇上和心里,仿佛自己的领地怎么就随随便便被他人侵犯呢。
这事完全就不应该嘛,但却没有半点法子去阻止它的发生,不久前的圈地运动,怎么就这样轻而易举滴被废除了,心底一份难言的酸溜溜的无奈向外流泻,只是每到一处留下的血痕,除了自己,没有人看得到。
小辉不得不再次捂住充满酸涩的另一只眼睛,心中憋着的一团无名火,也不得不偃旗息鼓,沮丧的颓败下来。
“好吧,只要你,说话算话,能够救活我姐,什么都好说”心里剩下的就只有“姐姐,姐姐,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啊!”
在那倒立的视线里,眼睁睁的看着振华哥,一遍,两遍,三遍......不断效仿他曾亲吻过的花朵,却无端被钤印下他人的图章,而自己隐形的足迹也被强行覆盖,淹没掉。实在于心不甘,被打落的牙齿,还得忍痛和血吞,真不好受啊。
舌尖上滋养的棉花糖,飘落在不为人知,甜蜜的梦境,可那融化和消散的速度,比想象的还要快很多......谁温柔滴子弹在飞,又击中谁酸涩滴眼泪不停流淌成河。
只要活着,活着天天就着苦瓜拌饭,也能在末了吃出甜来,如果不信的话,你也可以试试看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