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失眠了。
整整一夜,他总隔几分钟就点开自己手机看一眼。
无奈几个小时前发送给乔司的那几句话,至今没得到任何回应。
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不知不觉转过了好几圈,窗外半弯的下弦月也已经彻底隐藏进了深蓝色的云层里。
江星辗转反侧,最后踢开毯子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
翌日清晨,江星顶着黑眼圈趴在桌上趴了整整一上午。就连课间沈暮白洋过来找,江星也只是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随便附和几句。
沈暮目不转睛盯着江星隐隐泛着血色的脖子。“星仔,我有个办法能让你瞬间清醒过来,你要试一下吗?”
没等江星回答,沈暮一巴掌冲着他的后脖颈拍了下去。
“卧槽!”江星猛地睁开了双眼,右手下意识捂着脖子冲沈暮翻了个白眼,“沈暮你是不是找死啊?大早上的犯什么病。”
“诶诶诶,可别。”沈暮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下手稍微有些重,立马跳到了白洋身后,眨着眼睛抿了下唇,“咱们三个里面,现在只有你看着才像是大病一场的样子,老实交代吧,昨天晚上背着我跟绵羊干嘛去了,你瞅瞅你那黑眼圈……知道的说你这是黑眼圈,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一中的校霸喜欢涂眼影呢。”
呵呵。
就冲你这口才,也别找什么女朋友了,直接找个机会上什么脱口秀奇葩说得了。
江星也懒得同他计较,举着胳膊伸了个懒腰没再搭理他。
白洋轻轻推了一把沈暮,随后斜了下嘴角,挪开了江星前排的凳子坐了下来。
“昨天下了晚自习陈姨不是给你打了个电话吗?”江星前排的桌上正放着一个练习册跟一根笔,白洋随手捏着笔杆转了两下,然后又重新按回了蓝色笔袋里,“当时就看你脸色不太好,所以后来发生啥事了跟我们说说呗?”
江星突然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侧着身子靠在了旁边的墙上,右腿微微抬起踩在了凳子一角。
这幅姿势看上去,反而有些玩世不恭的痞子味,跟他一向保持下来的形象多少有些不符。
果然,没等到江星开口说话,白洋就直接用食指敲了两下他的右膝盖。
“这里是教室,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腿放下去。”
江星叹了口气,偏头“啧”了一声,将腿挪了下去。
“就昨天晚上,我妈给我打电话,说她在南淮花店,然后让我去接她回……”
“之后呢之后呢!”
没等到江星这句回答说完,沈暮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扑到了江星面前的单人桌上,整张脸恨不得直接贴在江星的课本上。
“花店老板有没有把你早上买花的事捅出去?!”
江星轻轻晃了晃脑袋,舔了下唇:“那倒没有,乔阿姨好像没打算跟我妈说这事。”
再说了。
就算她们真有可能一不小心聊到这个这话题上,大不了他就实话实说呗,花虽然是他亲自买的没错,但这花最终去向可就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了。
陈艳要是起疑继续追问,江星就准备把沈暮也一起供出来。
反正他跑不了,沈暮也别想跑。
“原来那花店老板娘也姓乔啊……”一脸单纯的沈暮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没得到预料之中的劲爆信息,他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失望。
几秒之后,沈暮叹了口气退了回去,重新站在了江星桌边的过道上,“切,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呢,就因为这个……你就一晚上睡不着觉了?我说星仔,你这心理承受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江星忍不住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沈暮,最后将桌上的课本呼了过去。
*
白洋听的还算认真,虽说眼前这两人刚才的对话里完全没有任何营养价值,但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凑到了江星面前,抬着胳膊掩上了嘴。
“星仔。”
“?”江星被白洋这动作搞的有些迷茫,放下胳膊坐直了身子。“干嘛?你可别跟沈暮似的大早上犯抽。”
“别老拿我跟他比行吗……我是想告诉你,我前段时间刚好看了一本关于研究心理学的杂志,书上说当一个人有心事的时候,总是会心情烦闷胡思乱想。这两点,你现在的样子完全符合……”
“你……”江星抬着胳膊就要去推白洋,却被他给拦了下来。
白洋又吸了两下鼻子,将声音压的特别低,“你别急着动手,先听我把话说完……而胡思乱想的第一特征,就是失眠。”
“所以?”江星慵懒地拉长了尾音。
“所以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啊,别老是自己一个人憋着啊。”白洋放下了胳膊,身子往后靠在了桌沿上,“再说了,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我跟沈暮什么时候不是无条件站在你这边的?所以——有什么想不通的,说出来我两帮你想想办法啊。”
江星突然觉得白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古往今来都有“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类似的说法。
江星轻轻咳了两声,趁着沈暮同别的女生说话,他朝白洋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他咬了下唇角,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
“那行……”江星认真地盯着白洋的眼睛,稍微低了下头,“绵羊,你告诉我,怎么能让小你两岁的男生心甘情愿地喊你哥哥。”
“……”
白洋整张脸都垮了下去。
叮铃——
上课铃响了起来,江星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的碎发。
“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走走走,赶紧回去上课去吧。”
白洋并没妥协,他一边拖着沈暮的衣领往5班教室后门挪,一边冲江星挥着自己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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