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虫鸣阵阵。
煅知县沉默地蹲在草屋门外。
良久,一声叹息飘散在夜空之中。
弋红飞忍无可忍,怒道:“你对得起煅叔,对得起清婶子吗?”
二十年前,倭寇从东海岸攻入,残杀了无数占玥族人。
战争死伤能理解,那时澜州本就战乱不断,但倭国人不该虐杀,不该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
更不该侮辱占玥族的女人们!
“煅石曲,桑伏那混蛋与倭国人勾结,你都不反他,你个怂货!”
煅知县抓了抓头发,也怒了。
“弋红飞,你不怂,你帮汉人对付自己族人,你就对得起弋叔了吗?!”
弋红飞一把抓起煅知县的衣领。
“那又如何?你以为桑伏就是为了占玥族吗?他不过是为了桑家,为了他自己罢了!”
说完这话,她失望地摇摇头,松开煅知县,转身回屋。
煅知县看着弋红飞落寞的背影,拳头握了几握,最后还是道:“只这两件事,下不为例。”
弋红飞闻言回头,扔给煅知县一个锦囊,“这是报酬,你儿子知道怎么用。”
煅知县捏着锦囊离开,没有注意到弋红飞眼中的笑意。
几十年了,还是这么蠢,难怪被桑伏吃死。
……
四日后。
清晨,定安街人来人往。
五辆牛车接连从街角转入,驾车的汉子个个英武俊朗。
“铛铛……铛铛铛……”
驾车的汉子用力敲响铜锣,引得众人纷纷朝他们看去。
“坪西坝复工,枣糕随便吃,要去直接上牛车。”
众人一阵欢呼,有人菜都不买了,立即爬上牛车坐好。
响应的人很多,五辆牛车很快坐满。
李兴震惊地看着赶车的五人,他不是在做梦吧?
这不是临王的随身侍卫么?
明明都被掳走,怎么成车夫给温云昔办事了?
蒋非也注意到了李兴,他驾着牛车往前,停到李兴旁边。
“这位小兄弟,我这车还能再坐一人,上来吗?”
他笑着将手伸向李兴,握着他的手往上拉。
李兴猛地抽回手,狠狠瞪了蒋非一眼,握着拳头转身离开。
“谁是你小兄弟,乱叫什么!”
蒋非无所谓地笑笑,驾着牛车继续前行。
张凌悄无声息地收回目光,扬鞭跟上。
李兴快步走到街角,找了巷子钻进去,确认无人注意后,才松开紧握的右手。
一块布躺在他手心。
他仔细辨识其上的文字,脸上神情几度变幻,最后定格在一个诡异的笑容上。
李兴将布条收入怀中,左拐右穿,进了一扇小门。
与此同时,坪西坝热闹非凡。
复工的消息已经放出五日,除了之前做工的人,复工时又多了好几倍。
除了重回的工人,黑石城来的百姓络绎不绝。
天不亮就有人在各个摊子前排队,豆花和豆浆一桶桶抬出来,很快就被人吃了个干净。
温云昔蹲在角落默默看着。
“你吃什么?”
拉格尔蹲在她右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的食摊子,时不时抽抽鼻子。
温云昔知道他馋了,笑道:“你去吧,我就在这里不离开。”
拉格尔看了看摊子,又看了看温云昔,犹豫了下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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