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中有事惦记,总是休息不好的。也因为对王崇光的怀疑,我的睡眠相当恶劣,一闭眼便是王崇光自来到我们饭店的种种回忆,如过电影一般跑来跑去。
在后来,我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回想起了王胖子来我饭店面试时,给我们做菜的镜头,而且我记忆犹新,在最后一刻,我决定他去留的那一次投票时所发生的事情。
我还记得,当赵海鹏最后一次投票表态时,他并没有因为王崇光的厨艺到家而肯定或者大加赞赏,而是宁着眉头,仔细的盯着面前的蛋花汤看了许久,而且表情相当严肃。
赵海鹏当初为什么要盯着那一碗加了梅泥的蛋花汤仔细看呢?又为什么表现的那么严肃和认真?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学问的吧?
冷不丁,我又回想起赵水荷曾经说过的话,这妮子曾经告诉过我,鸡蛋汤这一类的菜叫“给纸看图”,是试探一个厨子的潜力甚至内心想法的菜品……
难道说……赵海鹏已经从那一道加了梅泥的鸡蛋汤中,看出王崇光心里有什么样的想法或者趋向了么?只是碍于当时的场合和判断,不好说出口?
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我内心里猛然一紧,而后整个人也不自主的由半昏睡的状态转为清醒。
躺在折叠床里,一面感受着脑仁的疼痛,一边望向窗外的黎明,我再也睡不下去了。
忍着浑身的疲乏,我坐起了身体,随后决定给身在青岛的赵海鹏打个电话。
我想询问他在看见王崇光制作最后一道菜时为什么是那种表情,而通过那一道简单到不能在简单的鸡蛋汤,赵海鹏又看出了王崇光什么样的内心活动。
匆忙提起手机,可就在我刚想把电话号码拨打出去的瞬间,我却暂时隐忍了下来。
之所以我放弃给赵海鹏打电话原因无它,只因为我发现在电话的显示器上清楚标明着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半,这么早给赵海鹏去电话,有点“太惨无人道”了。
毕竟,老赵刚刚在青岛动完大手术,整个人还在留院观察,这正是他恢复身心的关连时刻,我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主观猜测而轻易叨扰了他的恢复与休息呢?
略微思索之后,我感觉十点左右在给老赵去电话比较合适,反正我只要不再次打草惊蛇,差个一半天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拿定主意之后,我立起了身体,而后便决定先开张经营,等闲下来,在去考虑调查王胖子的事宜。
有了方向,至少我不再彷徨,于是我从床上爬起来后,先急不可耐的洗了一把脸,安慰了一下自己那颗痛到不行的脑袋。
就这样,表面看上去异常平静的一天开始了。
开张营业之后,忙碌的工作接踵而来,随后我又和我饭店的伙计陷入了一整天急匆匆的工作之中,原本十点多给赵海鹏打电话的想法,也被迫搁置了许久。
直到过了中午一点多种,我的客人们陆续走人之后,我才想起这一档事情,随后找了个由头,急不可耐的跑上关着鸡爷的顶层阁楼,准备给赵海鹏打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