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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又拿了两个黑色的袋子给我:“这些是阿姨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给你……老公的。”
噗,我老公?陆江一吗?
讲实话,这称号从周天桥嘴里说出来,我还真不习惯。
我下意识地去翻了下我妈给陆江一准备的东西,结果看见的是一大堆已经做好保鲜工作的鲍鱼啊,牡蛎啊。
等我全部看完之后,发现净是一些资阳补肾的食材,这老太太本着什么目的呢,这么龌龊。
我正想和周天桥抱怨一下,让他以后如果再从我妈那收到这些东西就直接打回去,反正我不要,陆江一也肯定用不上。
结果他忽然和我说:“我这次回去,还去看了乐艾他爸。”
我愣住了,抬头朝他望过去。
他帮我将东西放进了厨房,而后又走了出来:“他爸老了许多,似乎也戒赌了,听街坊邻居说,他现在每天都会在外面跟那些老大爷们下会儿棋,然后回去了就不再出来。”
我缄默着,这种时候,我通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毕竟我也不清楚周天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当初我们将乐艾从他爸手里接回来的时候,心里都是有恨意的,可怎么说对方也是长辈,并且现在已年迈,这样一看,就算有再多的恨意,到最后也都是化为荒芜的。
“他爸一见到我就跟我道歉,希望我能让他见乐艾一面。”周天桥细致的眉毛一点点紧拢在了一起,最后缓慢吐出一句:“他得了肺癌晚期,可能时间不多了。”
这是要说恶人有恶报吗?或许这话放在乐艾他爸身上不算合适,但也不能说过分。
可能人本就是如此,原本就猜不透自己能存于世上多少年,所以想尽可能地去尝试各种事物,体验各种不同的身份,这便有了七情六欲,以及捉摸不透的喜怒哀乐。
可是当生命即将走向终点时,人们又会习惯性地去回想过去几十年的时光,回想自己在这些时光里做过的那些对的与错的事。
我想,乐艾他爸,大抵还是对乐艾心存愧疚的吧。
“他已经这样了,那你打算怎么做?”我其实有些好奇周天桥的选择。
以他当年的作为,他是断然不会让乐艾去见他爸的,但现如今他和我提到了这些,我又认为,他或许会答应。
默了几秒,周天桥叹了口气,他的眼神里充斥着些许泛散:“我打算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带乐艾回去住几天,我们可以抹掉乐艾关于家庭的所有记忆,可血浓于水这事,是我们没法改变的。”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生气,我们想逃离所谓的家庭,这都是因为我们迫切向往着自由,我们自私地想去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这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思维。
但闹过了,就停下来吧,父母终究是父母,不管过去他们曾经对我们做过什么,可就凭他们让我们来到了这个世上,就凭他们给了我们生存的基本,我们都要相信,他们是爱我们的。
确定了乐艾的事之后,周天桥就走了,走之前他还提醒我:“你自个儿也注意些,你要是过得开心了,我也就开心了。”
“知道了,你怎么跟我妈似的。”我笑了笑,和他挥了挥手,然后目送他离开。
周天桥离开后,我按照他说的,将我妈带来的东西全都放进了冰箱保鲜,至于陆江一的那一堆,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直接拿出去扔了。
一时间,我竟没了睡意,家里也无事可做,我干脆又打开电脑登了游戏。
自从上次问了师父有没有等过一个人之后,我后面好几次上线都不见他人,今天不知道运气会不会好点,正好撞上他。
“滴答。”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我才刚“想念”完师父,他就上线了。
一个激动,我立马点开了他的对话框:“师父师父,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好久不上线了。”
最开始,师父并没有回我,我以为他有什么事暂时不在电脑旁,所以趁着空挡去上了个厕所,结果回来后他还是没有回。
我就纳闷了,又发了一句:“师父,你在不在呀?”
“在,刚才在打电话。”师父终于回我了。
对于这个师父,我一直都特别好奇,特别想知道“他”长啥样,声音如何,男的女的。
因为他实在太神秘了,平日里大家组队杀怪都是语音满天飞,唯独他,一如既往地打字,哪怕到后面完全没空闲去敲键盘,他也坚持不发语音。
想到现在这社会,人们思想都开放了,面基这活动十分流行。
于是我试探性地问了师父:“师父,你现在人在哪里工作?”
师父:北京。
我:好巧啊!我也在北京。师父,不如这样,改天我们面基吧。
“……”
此话一发出去,那边又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