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女王则咬着牙,“夫君不要气馁,父亲…父亲联合了一干汉臣,他们调集了一万多兵就快驰援过来了!”
郭女王的父亲乃是郭永,乃是冀州钜鹿郡广宗人,与那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是同乡!
说起来,郭家在钜鹿郡也是大族,乃至于被推举做到了“南郡太守”的位置。
在忠于汉室的臣子中颇有些威望…
而为了女婿能够继位大统,他不惜往来奔走…秘密从各地调入许都一支一万多人的精兵!
“父亲带兵杀来…或许,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郭女王努力的让自己的夫君提起精神。“已经到这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
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曹丕目光中那暗澹的光渐渐又波动了一分。
郭女王的那一句话说的太对了…
——已经没有退路了!
刹那间,曹丕又昂起了头颅,他的目光如距。
“战,战…”
似乎…
他要用这么一个字激起内心中已经沉寂的斗志。
“嗖”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的兵刃再度被他捡起,“诸位跟我杀,杀进这司马门,只要杀了陆羽,这天下依旧是本世子的!你们立下的便是从龙之功!杀…”
这一声呐喊,起到了些许作用…
原本士气低落的死士们再度爆发出昂扬的斗志,他们疯了一般的合兵一处朝司马门的内门冲去,只要冲过这里,未来…一片光明!
可…
“报…”
有斥候迅速报来外围的情报。“郭太守的一万余兵马在入宫门时中了埋伏!”
“报…城门外,龙骁营将领黄忠率领的一支弓弩部队守住了外围城楼。”
“报,魏王妃蔡氏带领蔡冒、张允两位将军率荆州水军包围了魏王宫!”
“报…曹纯将军率领的虎豹骑于郭永太守的军阵中往返冲杀!”
“报…徐州,陈登带领的丹阳兵…已经突破司马门,从我们的身后杀过来了!”
“报,芒砀山方向的退路被泰山军拦住,公子…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连续的传报响彻在曹丕的耳畔…
这次不止是曹丕,就连郭女王,一双童孔也因为过度的惊讶,而瞪得浑圆硕大。
一支支驰援陆羽的兵马,就犹如雨后春笋一般,连续不断的迸出…
又如一枚枚毒刺一般,肆无忌惮的戳向曹丕的心灵深处。
这是扎心般…的疼痛啊!
“你…你们说什么?我岳父…”
“报…曹公子,郭永太守阵亡了…魏王宫外,我们的援军降了,降了…”
这…
短暂的惊愕之后,滚烫的热泪在这一刻,自曹丕的眼角滚落而下,消融了地面上那被凛冽寒风吹过后的僵硬。
而这泪水根本遏制不住,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的落下。
反观郭女王…
“啪嗒”一声,她跪下了…
谁能想到,父亲郭永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还没有开始,一切就都结束了!
曹丕努力的去寻找吴质…寻找他的这个第一智囊。
可惜的是…吴质早已被射成了筛子!
他这样的文人,很难在如此艰难的战场存活下去。
最后的主心骨也…也失去了么?
“公子…”
就在这时,史阿一剑噼开身前的甲士,迅速的行至曹丕的面前。“属下掩护公子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说话间…
史阿长剑开路,他的剑法刁钻、凌厉,所过之处…便是一阵血雾,竟还真的为曹丕杀出了一条血路!
前面就是司马门的外门…
芒砀山的退路被封锁,这里已经是唯一能逃命的地方。
尽管…
哪怕是过了这门,前面依旧还有重重包围。
可…哪怕这样!
——这门,他们又过得去么?
忽如其来的方天画戟像是从天而降。
战戟未至,凌厉的戟锋已经呼啸而来…这一戟势大力沉,史阿见势不妙,提剑格挡…
“锵!”
兵刃激烈的碰撞到一起,交错而过…
薄薄的日暮下,史阿的脸色阴沉,神情呆滞…豆大的汗珠滴落到地面,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一抹血线在他的脖子处浮现…
“呜哇…”
他惨叫一声,身子往下栽倒,那双圆瞪的眼里还满是惊愕。
只是这惊愕根本不会持续太久。
因为…
这一双眼睛已经分开的越来越远…史阿连人带刀被噼成两瓣!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许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简直…就…就如同砍瓜切菜一样轻松,这个曹丕手下的第一剑客,这些白衣死士的师傅,他们竟然…竟然被一击必杀,毫无还手之力!
这…
曹丕拉着郭女王的手都在颤抖,他的童孔几乎爆射而出。
但很快,颤粟、惶恐代替了此间的颤抖与惊愕,因为在方天画戟之后站立着的…除了九原吕奉先外,还能有谁?
此时的吕布…那红色披风迎风而展,方天画戟上还流着血迹,而他的手微微的抬起,用小拇指头指了指曹丕。
——“愤怒,绝望,你都该好好品尝!”
——“呵呵,准备好接受本将军的审判了吗?”
…
…
血色炎阳布满长空,也染红了这片血腥杀戮的修罗场!
可…
地底的密室内…却安静到极致,安静到诡异…安静的有些不同凡响!
蔡昭姬刚刚被许褚领入此间……
她本以为是要带她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可看到…眼前的人…
她的面颊迅速的被惊愕、震惊代替!
因为…面前跪坐着的是她的好大哥、好兄长,那…那本该在灵柩中的曹操啊!
一时间…
蔡昭姬已经惊讶到无法呼吸…
可这一抹惊讶根本无法持续太久。
因为…
当魏王曹操开口的那一刻。
一个更大的惊讶就要再度出现。
——“昭姬…接下来孤要说的话,孤要告诉你的事儿,或许你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接受,但…这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是谁也无法更替的事实…”
——“你那羽弟,他…他其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