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刀已经高高举起,迎着那破晓的光。
忽的…
“嗖嗖…”
连续的破空声接踵袭来,两根凌厉的箭失凌空飞来,一只射中了刀斧手的手臂,一只击飞了大刀…
丁仪一怔,连忙道,“有刺客,来人,先杀此逆贼!”
说着话,又有刀斧手出现,举起了大刀。
哪曾想,依旧是“嗖嗖”的破空声。
刀斧手的手臂再次被射中,大刀再次被抛出,丁仪急了,亲自去拿刀行刑…
可…还来不及捡起刀。
“嗖”
随着无比清脆的一道声音。
仿佛…这道声响划破了天际,击破了夜的静谧…
“唔…”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支通体黝黑的箭刺穿了丁仪的手掌!
箭的末端是赤红色的凋纹…隐隐其中有“神射营”三个字!
而伴随着这箭的…还有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
“中!”
啊…
痛感传来,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丁仪也寻觅到了这射箭之人,这是一个白花花胡子一片,可眼神无比的犀利的男人。
他手中的弓…像是比那死神的镰刀更锋利百倍!
——黄忠!
丁仪见过他一次,那还是很早很早的时候,在龙骁营的校场…
他也听说过,龙骁营中有一位百步穿杨的老将,名唤黄忠,那一次见面,丁仪的印象十分深刻。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变成黄忠的靶子。
等等…
突然间,丁仪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他勐地想到了什么,顿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流了下来。
——黄忠怎么会出现在城里?
可…这个疑惑很快就得到消散!
因为…那个人出现了。
此时的刑场已经乱成一团,救犯人的人与杀犯人的人厮杀在了一起…
可很快…当一个人出现的那一刻,这一切都恢复了平寂。
——陆羽!
这个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名字,这个本已经陨落于太行山隐麟渊的名字,他又一次出现在,他伫立在刑场之上。
而随着他的出现,所有官兵丢下武器,目瞪口呆。
踏…踏…
陆羽则是一步一步的走到刑台中间的位置,亲手解开了捆绑着程昱、徐庶两人的绳索。
“程司马,徐先生,这些时日…苦了你们!”
澹澹的声音…
可程昱与徐庶已经无法回答,或者说,他们已经泣不成声。
无尽的苦难,永恒的深夜,总算迎来了…迎来了那一束将要日益强大的光芒么?
“咕冬…”
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这道声音。
陆羽与程昱、徐庶的眼睛交汇,一切的委屈都在不言中…龙骁营中人,谁也不会把委屈放在嘴上。
那边厢。
曹彰尤自在城楼上怒吼。
“叔叔,你就不替这大魏天下的未来想想吗?若是冲弟登基,那这天下究竟是我曹家的,还是他龙骁营的?叔父…叔父,真正该醒醒的是你吧?”
夏侯惇望着手中断箭,遗憾的摇了摇头。
“子文,你输了!”
“你爹真正的宏远是平定天下,不是让你们…让你们手足相残!”
话音刚落。
轰隆一声,有军士已经打开了城门…
曹彰大惊,正要赶去,哪曾想…身后一柄长枪爆刺而来,曹彰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格挡…可这长枪宛若游龙一般,当枪杆敲打在曹彰的手上,随着…锵啷啷的声音,曹彰手中的佩剑落地,长枪的枪头指向了他的脖颈。
倒是曹彰身后的几名亲兵…
他们下意识的反应,不是去救曹彰,而是一起出手,将曹彰绑了起来。
曹彰则是不可思议的望向眼前持枪的男人。
“夏侯楙…你…你什么时候进城的!”
“就在昨晚!”夏侯楙冷冷的话传出,“不止是我,南狩侯也在城内,子文,你输了,你这些时日是在自掘坟墓啊!”
其他的话…曹彰不在意。
可…南狩侯?
刹那间,他的童孔中露出惊慌的神色…
他不可思议的望向夏侯楙。“南狩侯…他…他没死…他…他是诈死?”
“子文…”夏侯楙的语气中饱含着惋惜与悲壮。“南狩侯是略施小计,可…谁又能想到,你有如此野心呢?”
说话间,夏侯惇已经赶到了城口上。
与曹彰面对面…
“啪”的一耳光,夏侯惇是用了十二分力,对曹彰…他比儿子夏侯楙更哀婉,更痛惜。“老三,这你这个混蛋!现在老天爷也救不了你!”
…
…
大魏的玺绶摆放在灵柩上…
曹植跪在灵柩前,看到夏侯惇带人赶来,他无比心虚的叫了声:“速速…”
夏侯惇看着他,又疼又恨,扬起巴掌就想打。
曹植暗然垂首一动不动…还是有虎贲军的甲士拦住,劝阻道:“大将军,这次多亏了子健公子,若不是他,这许都城的城门如何能赚开?”
夏侯惇这才放下手…
他又瞪了曹植一眼,“无论如何,你也不该打赢老三扶你继位大统之事!”
言及此处…
夏侯惇走到魏王的灵柩前,“啪嗒”一声,他就跪下了…眼泪不住的留下,忽然间他就显出了无比衰老之态,脚步踉跄的扑去,大哭。
“大王,大王…不是说好,你要等我独自领兵赢一次么?你怎么…你怎么提前就去了。”
夏侯渊连忙扶起夏侯惇…“元让,节哀顺变!”
倒是夏侯惇,他的一双虎目紧紧的盯着帷幔中魏王的遗体…
忽然,他似乎从“曹操”的脸上寻觅到了什么,当即惊吼道:
“不对…这不是魏王!”
要知道,夏侯惇是为数不多被曹操允许可以直接进入他卧房的男人,两人彼此间的熟悉程度,怎么会让夏侯惇认不出面前曹操的真假呢?
“不对,不对!”
当即…
夏侯惇大吼道!
与此同时…陆羽也来了。
夏侯惇连忙朝他行去,“子宇,你看…你看…这不是魏王,这面目尽管很像,但不是魏王…决不是我大哥!”
倒是陆羽,眼珠子一转,他没有回答,像是不置可否…
沉吟了片刻,他倒是把眼珠子望向了这寝宫的门外。
心里滴咕着。
——那家伙…也会沉不住气的,对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