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特别是南匈奴,他们的领地与并州紧紧相连…一个不好,这支义军就被这群草原的恶狼背刺!
“自打南匈奴与河内的官道被打通,在甄家长女甄姜的操持下,数不尽的五石散送往南匈奴,而南匈奴将数不尽的牛羊马匹运往河内,边境稳固,甚至南匈奴还会主动把他们探查到的袁军情报告诉我们。”
噗…
公孙瓒一句话讲到这儿,吕布还没怎样,杨修倒是先笑了。
“你笑什么?”吕布转过头望了他一眼。
“影将军…”杨修一摊手,吕布这性子他都摸透了,也习惯了。“我在想影将军方天画戟无敌于天下,可,要平定这边塞之患,小小的五石散可比方天画戟管用啊!”
讲到这儿,杨修抬起头,反问所有人。
“难道不是么?”
“是啊!”公孙瓒是第一个附和的。“我驻守边关半辈子,白马义从也让边塞胡人闻之胆寒,可今日,还是第一次看到塞外之地的胡人非但不南下进犯咱们,反倒是把大批的牛羊、马匹送给咱们,哈哈…”
“关键是这五石散会让他们的依赖越来越强,身子也越来越垮,如此这般,不出十年、八年收复边塞的时机就会到来!到时候,咱们无需效仿那烈侯卫青、冠军侯霍去病,只需百余骑,只需控制住这五石散,这边塞之外,胡人部落势必望风而降!”
讲到这事儿,公孙瓒想到的是昔日,汉庭北军由夏育、田婴统领出兵十万进攻鲜卑,却中了鲜卑与南匈奴的埋伏,大败而归,逃回雁门的将士不足一万!
那一仗打的何其凄惨?从那之后,大汉再没有主动出击,征伐胡虏!这也成为了那一代边塞子民心头永远的恨!
可…现在,因为这五石散,夏育、田婴率十万汉庭北军没能做到的,他们这一代有望完成!
龙城飞将,封狼居胥的壮举,有望再度上演!
每每想到此处,公孙瓒的心头就悸动不已!
他顿了一下。
继续道:“陆统领此番部署,真的是令守护边关半生的我目眩神迷,五体投地,我公孙瓒平身自视甚高,未尝服人,可今日当真服了陆统领!”
“哈哈…”
杨修笑道。“不怪公孙将军如此开口,杀人易,攻心难,小小的五石散,却换得了胡人的自甘堕落,换得了胡人的牛羊千匹、战马无数,不光公孙将军佩服陆统领,便是我这做弟子的,也对恩师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边…
公孙瓒与杨修发自肺腑的称赞陆羽,另一边…马上的吕玲绮却是撇了撇嘴巴。
像是心头有所悸动…又或者说,这悸动是一种不甘!
按照父亲说的,原本,这个被人人称颂的陆统领、陆恩师可是她的夫君呀!
现在呢?
吕玲绮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错过了,还是错付了!
“好了…”
吕布张口道:“既然袁氏放弃并州,那咱们也不用谦让,将并州尽数攻取即可!至于那韩猛驻守的壶口关,我亲自去攻取!”
“喏…”
吕布这话脱口,一干武将拱手领命!
他们就等着影将军的这句话呢?
并州,攻守之势异也!
“哒哒哒…”
马蹄声响动,一行人驾马进入了雁门郡的大门。
倒是张燕,他近来得到了什么风声,特地驾马走在最后,与杨修攀谈了起来。
“杨公子?你倒是说说,影将军这么急着攻取壶口关?所为何事?”
这个…
杨修眼珠子一转。“飞燕将军,何不去问影将军呢?”
“看他心情似乎不太好。”张燕吟出一声,可接下来一句,话锋一转。“杨公子,影将军如此行动,是不是与白马侯大婚有关?影将军可是要以此并州、以壶口关当一分贺礼,庆白马侯大婚?”
嘶…
这话脱口,杨修倒吸一口凉气,哪怕是在马上,他赶忙一把捂住了张燕的嘴。
还敢提白马侯大婚呢…
呵呵…
杨修就呵呵了。
别人不知道,杨修最是清楚,吕布为何心情不好?不就是因为他那闯祸的闺女,从这一门侯府夫人的人选中出局了嘛?
张燕这话…要让吕布听到,杨修都不怀疑,他会被揍得很难看!
当然了…
杨修和张燕都不会知道,吕布之所以慌着打下来壶口关,才不是为了庆祝陆羽的大婚呢?
侯府夫人就不是他闺女,他大婚与吕布有锤子关系?
吕布是想打通并州东进的大门!
一如…黄河之处的战场,只有攻破黄河以北的黎阳防线,曹营才算是真正打开了北上的大门!
吕布想要早一些去常山郡的飞龙山与童渊那老狗一决雌雄!
边陲兄弟之死,是其一!
女儿闯祸,女儿被剔除了侯府夫人的行列,这锅,特喵的童渊不背?谁去背?
每每想到此处。
吕布就感觉后槽牙“咯咯”直响,他的眼眸中释放出一抹光,一抹几乎能把人焚灭的光芒!
——杀!
——杀了那老狗!
…
…
许都城,皇宫,建章宫。
说起来,此建章宫得名于武帝,它的修建更是与武帝求仙的心理有关。
那时候的武帝在长安城西修建建章宫,挖掘太液池,在其中修建三山象征东海仙山,故而…建章宫的规模虽然不如未央宫那么大,但是建章宫的园林景色远胜于未央宫。
且后续,皇家的档案,譬如皇帝的起居录均陈列于此。
而洛阳城的皇宫,建章宫类比于长安…
许都城的皇宫已经保留下来此建章宫。
此时…
建章宫内的木地板被踩得咚咚作响,天子刘协焦虑不安的负手在书房中踱步,他手中捧着先帝的起居录。
每每看过一篇,均会踟蹰一会儿,然后“唉”的作叹,顿足转身,继续踱步!
一干小黄门手中提着灯,紧紧的跟着他…
周而复始…
终于,“踏”的一声,刘协脚步一顿,双目紧紧的盯着这起居录上的一项。
而他的眼眸也刹那间睁大…宛若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儿!
“你们速速去传皇后!”
“喏”
小黄门答应一声,匆匆忙忙的退下了。
而天子刘协“呼”的一声吐出一口长气。
继而,张口感慨。
“诚如姐夫所言,父皇他…他…”
刘协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讲出口。
可他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这起居录上的文字…先帝很喜欢把自己独自一人困在屋内,然后踱步,冥思,将心中所念书写于竹简之上。
至于…
这竹简上的内容嘛。
刘协把眼眸移到对应的竹简…
这是他的父亲汉灵帝刘宏的亲笔所书!
“——光和六年,这是朕在位的第十六个年头!”
“这一年,夏,大旱;秋,金城河水溢;五原山岸崩…冬,东海,东莱,琅邪井中冰厚尺余!旱涝冰灾齐至,大汉百姓的生活愈发艰难!”
“呵呵,殊不知,朕在位的这十五年,这样的现象,几乎年年发生!”
…
——“建宁三年正月,河南、河内饥荒,夫妇相食。”
——“建宁四年二月,地震,海水溢,河水清;五月,河东地裂,雨雹,山水暴出。”
——“熹平二年正月,大疫!”
——“熹平三年年秋,洛水泛滥!
——“熹平四年六月,三辅之地横遭虫灾!”
——“熹平六年夏四月,七州蝗,八月辛丑京师地震…”
——“熹平七年年二月,四月两度地震…”
——“光和二年春,又发大疫,三月,京兆地震。”
——“光和三年年秋,酒泉地震。”
——“光和四年6月,炎炎夏日,冰雹下的大如鸡子。”
“朕已经改元“建宁”“熹平”“光和”,都取吉字祈求上苍垂帘,朕多次派宫中宦官携医药巡访救治,甚至先后大赦天下多达十四次!”
“可,为何…事与愿违,国事依旧蜩螗!江河日下?”
…
字里行间…
刘协从父皇的字里行间就读出了四个字——朕太难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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