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甲士在拼杀。
这下,就是用脚指头想也能判断出来,此间发生了不小的变故。
“糟糕…”
诸葛均心头暗道一声。
他转过身望向曹沐…
曹沐反问道:“怎么?不是生我气了么?”
诸葛均无奈的感慨。“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顾得上生气的事儿?”
“看不出来…你这个闷葫芦也会吃…”
吃醋的“醋”字尚未脱口,诸葛均的声音已经传出。“你们俩先送两位姑娘从西城门进城,其它的…调转马头!”
啊…调转马头,曹沐一愣,她们的身后…共计千余贼兵?
而…诸葛均是要带着十八龙骁骑迎敌么?
不等曹沐反问出口…
诸葛均的声音再度传出。
“还愣着干嘛?没看到南城门处有叛乱么?”
这下,十八名龙骁营甲士勒停战马,经过诸葛均的提醒,他们意识到,这是要出大事儿了!
“我‘诸葛孔明’…是陆统领的关门弟子,你们信我一次!”
诸葛均的声音还在继续。
只不过…
当“陆统领关门弟子”这七个字传出,十八名龙骁营骑士对他的话一下子奉若神明。
如此局势下,也只能听他的了。
“诸葛公子…要怎么做。”有龙骁骑问道。
“跟我来…”诸葛均当即挥动马鞭,带着这十八骑调转马头,改道往贼兵的方向行去。
拦住…
他们必须得拦住这支贼兵,否则,一旦进城…鬼知道,他们会怎么做?
整个曹营文武的家儿老小都在许都城啊!
曹司空的夫人,陆师傅的家人…
还有蔡师傅…蔡师傅也在,她…她若是有个闪失,又如何…如何向陆师傅交代呢?
诸葛均不是个武人,甚至…他的战斗力跟陆羽差不多,最高不超过5!
可面对如此局势,他的目光坚决无比!
“驾…”
——“孔明…”
曹沐疾呼,第一次,她发现…眼前的这个“孔明”这么的有男子气概,就跟…就跟陆羽一样
第一次,她的心头因为孔明…萌生出了只有与陆羽见面时…才会有的怦然心动。
只不过…
这不是螳臂当车么?
“你究竟要干嘛…”
“呵呵…”
诸葛均根本顾不上去回答曹沐,他的牙齿咬住嘴唇,只片刻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曹沐的面前。
“你…你…”
曹沐还在喊,甚至伸手要去抓诸葛均,乃至于…想要让她骑着的马儿也调转马头。
哪曾想…
她身后的龙骁营甲士却是一把将她拦住。
“沐姑娘身份特殊,是陆统领、是龙骁营极其重要的人,不能有丝毫闪失,沐姑娘还是先退回许都城!”
这…
曹沐知道,这甲士提及的重要,是指“锻造坊”。
作为锻造坊的掌事…
她于陆羽,于龙骁营都太重要了。
只是…“孔明”他…
“驾…”
“得得得…哒哒哒…”
战马一声嘶鸣,紧接着传出的便是“哒哒”的马蹄声,龙骁营骑士不敢从南门进入许都城,疾驰往东城门行去。
倒是夏侯涓,她虽是一言不发…心头却是大为震撼,特别是目睹诸葛均与那十八龙骁营离去的背影时。
她不懂,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怀,可以让这些人义无反顾的去“飞蛾扑火”,去“螳臂当车”!
…
…
冀州,邺城,牢房之中,火把摇曳,呻吟之声此起彼伏。
一名押狱快步进来,手中还拿着酒,他行至田丰的牢前,打了个手势,让手下开门,紧接着,他步入田丰的面前开口道道:“别驾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哪!”
田丰还在读书,读竹简…读古籍。
听到这么一句,他抬起头来。“什么事儿?你说吧…”
押狱帮田丰斟满了一碗酒,这才朗声道。
“别驾大人,您说过,隐麟诡计多端,算无遗策,善于攻心…若是主公南下伐曹,势必被其看透,必败无疑!”
“果然…急报传来,主公在官渡大败,六十万兵马毁于一旦,听闻逃回黄河以北黎阳者不足千人,审府君已经带邺城的兵马前去驰援了。”
田丰阖起竹简,看着这押狱,低头感慨道:“我多么希望我言错呀,可不幸又被我言中了!”
押狱将酒碗端到了田丰面前。“我想,过不了几日,主公定会重新启用大人!”
呵呵…
听到这儿,田丰就“呵呵”了,他笑了…
“你不了解我家主公,我家主公是外宽内忌,喜怒无常。”田丰“唉”的一声连连叹道:“如果我军大胜曹军,主公欢喜之余,定会不计前嫌立刻赦我,重新对我委以重任,可现在主公大败,他一定是恼羞成怒,所谓——胜,则无威不加,败,则一身不保,唉…我命不久矣了。”
讲到这儿,田丰顿了一下,抬起头,隔着牢狱的窗子看看天,感慨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纳吾言而反诛吾心,奈何奈何!”
摇头…
田丰连连摇头。
押狱本想开口说点儿什么,却就在这时。
“踏踏踏…”
连续的脚步声自牢狱的入口传出。
又一名押狱行来,他的面色低沉,看到田丰…眉头紧紧的皱起,俨然一副不甘心的模样。“禀别驾,主公口谕,田丰亵君悖主,罪无可赦,令其自尽。”
说话间,他双手捧起一柄剑…
春秋战国时期,吴王夫差派人把属镂宝剑赐给伍子胥,说:“你用这把宝剑自杀吧!”
越王勾践将同样的这把剑,赐给献出《伐吴九术》的文种,说“子教寡人伐吴九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六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文种听后自杀!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相同的悲剧,如今又发生在了田丰的身上。
“呵呵…”田丰笑了。“你能告诉我?这是许攸?还是郭图挑唆主公的么?”
押狱低头不语,不敢回答。
隔壁牢笼的许远却是大喊道:“怎么可能是我叔父…若然莪叔父不被弃用,袁公何有这官渡一败!”
呼…
两位押狱均是轻呼口气,还是一言不发,这…从始至终都是个悲剧呀!
“明白了…”田丰站起身来。“牢吏啊,麻烦你给我取笔墨来,我要给主公写一封遗书!”
“是…”一名牢狱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些,赶忙将笔墨摆好!
田丰奋笔疾书…待得最后一个字书写完毕,他将竹简收好,递给这牢吏,旋即张口道:“我有一个请求。”
“别驾但说无妨!”
“待会儿?可否允许我在星光下自刎,我想最后看一眼这天象…”田丰开口道。
押狱拱手道:“敬凭尊意!”
一言毕,两名押狱将田丰带出牢狱,倒是…许远趴在木栏上目睹这这一幕。
他不知道,官渡的战败与他的叔父息息相关,不过,他清楚的是,曾经…为袁绍横扫北境四州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田丰如今都落得这样一个下场,那…他与叔父的下场…
“咕咚”一声!
一口口水下咽…许远的眼眸中仿佛一下子就坠入了那万劫不复的深渊,绝望…满是绝望!
哪曾想,就在这时。
“啪嗒…”
地面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地板处似乎有些松动。
然后是裂痕,在这牢狱的地板处,迅速的裂开了无数道裂痕,这些裂痕还在不断的扩大…
许远惊的捂住嘴巴,更是惊的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地板处的声音不小,却没有惊到任何一个押狱!
这是因为…
邺城令审配带兵去驰援黎阳的袁绍,邺城本就没有多少兵,这牢狱也一样。
终于…
“咚”的一声,地面被挖通了…许远惊愕的望向其中,却见到一个熟悉的人。
“马斯?”他惊叫道…
马斯便是司马懿在许府的化名,他不仅叫“马斯”,更有甚者,他还是个哑巴,是个瘸子呢!
只不过…
此刻的司马懿朝许远一笑。
口中言道:
——“许公子,别来无恙”
呃…
这下,许远人都傻了!
…
…
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