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刮过,左耳进右耳出。
“谁人不知,这小子与铸剑阁这位柳江公子的关系最是亲密?大哥此番做法,也是让无声传达最后通牒。”叶铭似乎也不关心身边人的想法,自顾自说道。“什么‘九州四公子’,不过是四个小娃娃过家家的把戏而已,此时的铸剑阁早已是病死的老虎了。”
轰隆隆!
就在叶铭说话间,远处突然雷声阵阵,只见一层层血色云层密布,叶铭眯起眼睛望去,只见一支身着血红衣衫,胸口纹有一把大刀的队伍逐渐出现在视野里。
“二庄主,这是,血衣门?”叶宏驾马凑近叶铭,低声道。“他们怎么会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这是对铸剑阁有多大的仇怨?”
叶铭嗤笑道:“寒剑莫染当年声名鹊起时,江湖人都知道铸剑阁将再次崛起,只有这血衣门不长眼睛,偏要去惹风头一时无两的莫染,血衣门范囚险些被莫染一手寒剑毙命,如今寒剑逝世,就算是为了找回当年的场子,这血衣门也定会落井下石,而且,据说这范囚,对铸剑老人的‘冰霜’可是垂涎已久。”
叶宏轻笑,道:“莫说这血衣门,冰霜神剑可是连老庄主都赞誉非常的,天下又有何人不觊觎?再有,铸剑阁占据九州最大的矿脉数百年,那可是谁都眼红的肥肉呀!”
叶铭没有答话,只是轻轻摸着自己的八字胡。
“嗯?”
叶铭又回身向另一个方向望去,顿时不免露出兔死狐烹的表情,道:“可怜呀,当年的莫染一支寒剑穿武林,何等的风光,何等的风采,现如今死了,连身后名都保护不了,只可惜铸剑阁几百年基业,终究还是毁于一旦。”
寒剑莫染逝世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风云动,天地颤。作为超然于各大势力的铸剑阁,此刻怕也已经摇摇欲坠。各方势力不顾远近,皆是汇聚在铸剑阁山林之前,虎视眈眈。而此时在铸剑阁,也引起轩然大波,早已想要逃离这将要陷入水深火热之地的弟子、护法、长老们,也蠢蠢欲动,只是还未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所以仍在观望。各大长老的休憩地,一位位长老走出住所,朝着山林外望去,似乎看到了阁外的八方势力,皆是面色凝重。
“铸剑阁,终究还是走到了这等地步,父亲,你若还不回来,铸剑阁就要没了呀!”莫珞白双眸泪水流下,望着后山,那里是寒剑莫染的尸身所在。
距离铸剑阁范围五十里地,有一位身着华服的英俊男子面带焦急,愁怨之下,又有怨恨之意,他身如飞燕,掠过天际,望着近在咫尺的铸剑阁,见到那汇聚在山前的各方势力,瞳孔紧缩。“林老,今天的诸位,您瞧着如何?”高塔上,莫珞白双手负背而立,眼神看着远方的重重山峦。
“少阁主心中已有定数,何必再来询问老朽呢?”佝偻老者无声出现,声音沙哑。
“是啊!我铸剑阁待他们不薄,在我铸剑阁他们的身份地位也是高高在上,又何必要治我铸剑阁于死地呢?”莫珞白满脸悲痛。
“少阁主要知道,贪婪无限,人的欲望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老者走出阴暗地,将身形暴露在光亮之下。
那是一位经历了岁月的脸庞,皮肤如树皮,沟沟壑壑的伤痕很是醒目、可怖,特别是那已经失去的左眼。
虽然这位老者如今看着很是不堪,但在多年前的江湖上,鬼刀林青的名号却是让多少江湖人闻风丧胆,就算是当今武林,听闻鬼刀之名,一样是退避三舍,不敢迎其锋芒。
“林爷爷,这些年让你作为铸剑阁的影子,倒是委屈了您啊!”莫珞白看着老者的沧桑,由衷的感叹。
“少阁主哪里的话,当初若不是老阁主,我这把鬼刀可是再也提不起来了啊!”鬼刀林青看着面前已可独当一面的青年,满目欣慰。
“如今,只待我父归来了……”
……
“李长老,今日那小杂种是什么意思?”星空服饰长老身边,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躬身问道。
“什么意思?试探呗。”李平长袖负背,眼神盯着中心之地的高塔,眼神凌厉。
“晚辈愚钝,请李长老明示。”男子眉头微皱。
“你啊,亏得比那小子多吃了二十年的饭食,连这种小小的局面都参不透。”李平鄙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并不做解释。
“莫染有个好孙子啊……”莫卿很愤怒,也深深明白了什么叫树倒猢狲散,什么叫世态炎凉,当年父亲以仁义盛名江湖,留下了多少恩情,可谁能想到,时过境迁,当威名远播的父亲逝世后,为了不让自己卷入铸剑阁的漩涡中,这些承蒙恩情的老家伙们,不顾脸面,两面三刀,阴奉阳违。更有甚者,竟直接翻脸不认人,连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恶奴赶了出来。莫卿不禁唏嘘,不免仰天长叹,自己父亲这一生扶持的难道都是狼心狗肺之人?
他行径三千里,风尘仆仆,全凭着“临江九步”和“洪炉八荒经”,据说这是铸剑老人留下的传承,临江九步身若游龙,速度极快,可谓日行千里也不在话下。而洪炉八荒经则是内功心法,铸剑一脉想要冶炼出完美的兵器,浑厚的内力不可或缺,而铸剑老人留下的这卷心经最大的优点便是内功同境界下,最雄厚!
可如今无功而返,莫卿可以想象到阁中那些老家伙是怎样的表情,又想到无外援来助,那岂不是说铸剑阁将在自己的手中被毁?想到此处,难免内心忧郁不堪,赶路途中险些撞到了巨石之上。虽然没有请来外援,但是作为当代阁主,就算是铸剑阁就此覆灭,那么自己也要与铸剑阁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