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被吓着了,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摆驾去天牢。”
“诺。”
东皇夜于慕容偃月随行一道去看慕容凤羽。
天牢里阴暗潮湿,几乎见不到光,小安子和周小公公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慕容偃月,还命人支着火把在前头开路,生怕伤了自家主子。
慕容偃月的步伐有些凌乱,等到走进慕容凤羽的单人牢房之时,额间已经有了些晶莹的薄汗,他望着里面正在被太医包扎伤口的慕容凤羽,心下一沉。
甩开了周小公公和小安子,怒气冲冲地走过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敢这样自残?你对得起父皇母后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一股神奇的威慑力,让听到的人浑身一震,再也不敢动一分一毫,偏偏慕容凤羽不吃他这一套,一把推开面前的太医,仰头说道:“对不起父皇母后的人是你!我要不这样的话,你肯见我么?”
慕容偃月的表情霎时就变了,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见自己?
“你见我有何事?我同你,无话可说。”
从前刚回到西昆皇宫之时,他还曾想着百般讨好慕容凤羽,毕竟是自己的胞弟,二人的感情虽淡薄但也可以慢慢培养,到后来,她愈发的放肆和目中无人,他对他满满地失望了,不将他当做自己的亲人,即便是现在,他对他也无话可说。
“我也同你没有话说,只是想求求你,看在我和你一母同胞的份上,饶了我的孩儿,他还是在襁褓中的婴孩而已,用不着你如此花费心机地除了他,论理,他也是同你有血缘关系的侄儿,你忍心对他下手吗?”
r/>????慕容偃月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慕容凤羽却很是生气,他的手臂已经被他用刀子给狠狠地隔断,正流着汩汩鲜血,脸色也异常苍白,像是下一刻就要因失血过多而昏倒,但在慕容偃月面前却还是硬撑着,眼神锐利如鹰,“慕容偃月,不要这样虚伪好不好?令人觉得恶心,我承认,我对不住你,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
慕容偃月更加迷茫了,对着旁边的东皇夜问道:“他什么意思?孩子?他有孩子吗?”
东皇夜有些纠结,但还是选择了开口说出真相。
“是,前日王爷的侍妾诞下了以为麟儿。”
“你对他怎样了?”慕容偃月的脸色也变差了,似乎以为东皇夜对他做出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没有。”东皇夜马上撇清,“那孩子被养得很好,没有受到丝毫的亏待,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这样说?是不是有小人在王爷面前指手画脚添油加醋?”
望着东皇夜毫不畏惧的眼神,慕容凤羽的表情倏地改变,似乎也有些犹疑,慕容偃月虐待婴孩的消息是他从前的管家亲自告诉他的,说得还声泪俱下的模样,不像是假的,但东皇夜和慕容偃月现在的表情,也不像是假的。
“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们是清白的?”慕容凤羽忽而问。
“来人,将二王爷的妻儿带到这里来。”慕容偃月挥挥袖袍,强压着愠怒说道,小安子和周小公公马上下去安排他们入宫的事宜。
“现在,你可以好好治伤了吗?要是出了什么事,母后会怪罪朕。”慕容偃月冷硬着声音说道,就算慈太后曾经想要只置他于死地,他也没有办法彻彻底底地恨她,况且她现在身子不济,大抵活不了多久了,他不希望她死之前还恨着他。
慕容凤羽未发一言,只是重新坐到了那里,让太医继续为自己诊治,看慕容偃月说话的模样,想来是真的没有为难她们母子二人,但为何那管家这样说?他有什么目的?
没多大一会儿,慕容凤羽的侍妾和儿子便被带到了天牢之中,慕容偃月也是第一次见着那婴儿,他长着一双皇室才有的狭长眸子,明亮而又动人,慕容凤羽从那女子手中一把将他给抱在怀里,因为断了一只手,根本没办法将他给好好地抱着,那女子在旁边托着,双目含泪:“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慕容凤羽撇撇嘴,只认真观察着怀中的小人儿,他出生之时,他已经在牢狱之中了,根本没能看他一眼,现在才有机会认真观察。
他长得很漂亮,粉嫩粉嫩的小拳头握紧着,然后又在一瞬忽然张开,慕容凤羽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谁知道那家伙却眯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小脸蛋顿时皱成了一团,说不出的可爱动人。
“臭小子,你爹抱着你,你竟敢想睡觉,将来一定不老实。”
虽然是责备的话,但慕容凤羽语气中全是宠溺和纵容,脸上闪过初为人父的欣慰,慕容偃月看到从来放荡不羁的凤羽竟然露出这番表情,这一刻,他只是一个父亲。
慕容偃月扯了下旁边东皇夜的衣袖,示意一个眼神,东皇夜马上就会意过来,带着一干人等出了天牢,留给那一家三口足够的时间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