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附体为狐狸,虽然多有不便,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萧南就发现,自己的鼻子十分灵敏。
他从来不知道,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分辨出数十上百种气味。
并且,层次分明,恍如亲见。
其中一点清香,有如雨后山林,怡人心肺……只是闻着,就像处于青山绿水之中。天空艳阳高照,草木欢长。
这就是阿青的味道。
萧南已经闻得惯熟。
空气中那血腥味,汗臭味,刀锋之上的铁锈味,以及马匹身上的腥膻味,都完全遮掩不住这一抹清香。
“盗匪中途并未停歇,直奔竹林矮丘方向,行动诡异难明,好像这一次出动,只是为了抢一个女人。”
萧南意义难明的轻笑一声,一边跑动着,一边调匀气血。
耳朵动了动,就听到隐隐人语,他无声无息的靠近。
过了一会,看看前方人影,他嘴里长啸一声,就绕过竹林山石。
身形闪烁不定,如一道幽魂般,直直扑到火光闪烁处。
那里有着木屋蓠芭,却是独门独院。
也不知是山下猎人寄居之地,还是离群索居的隐士高人休憩之所。
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萧南已经看见了十余匹马,二十来个精壮悍匪。
天气秋凉,这些人大部分都敞着衣襟,并不惧怕水寒风冷。
院子之中焰光熊熊,却是燃着三四堆篝火,肉香味随风飘来。
萧南眼尖,一眼就看清了,那些人手中木棍上穿着的不知是獐还是羊,正在烤肉吃呢。
“有状况。”
山匪外松内紧,刚刚做完了一票,正在放松晚餐的时候,也没忘了警惕。
可是,他们做梦也想象不到,来袭的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什么样的对手。
一道白光如箭射到,泛着银辉的爪子夹着锐风,咻咻啸叫着,扫了一圈。
就有七八个山贼狂呼痛嚎着飞跌出去,喉头喷着鲜血。
余下十余人心头大惊,急匆匆的一把抄起兵器,狂乱挥舞,却没有砍到萧南的半点影子。
山匪一边砍一边大叫:“有妖怪,大哥救命。”
……
前一刻。
蓝独眼眉眼映着火光,脸上伤疤像条蜈蚣一般十分狰狞。
他的一只眼睛早就瞎了,只剩下深深的黑色窟窿,另一只眼睛透着凶残的光芒。定定的盯着被绳索死死绑住的阿青,怔忡不定。
对面小姑娘额头肿起大包,鼻翼放大,面色痛苦,却是已经晕了过去。
“大哥,为何要听那人使唤?他是官,我们是贼,天生就尿不到一壶。这小姑娘年纪幼小,却使得一手绝妙剑术,恐怕有着什么后台……”
旁边一个手长过膝,背着金丝长弓的冷厉汉子小声问道,面上有些不解。
“长子,你以为我想啊,现在局势越来越难,山里的婆娘已经穷得快要揭不开锅。接下怎么过冬?难道跟山下的一些村子硬拼,或者干一票大的,跑到县城送死?”
“即算是硬拼,死上一些人,也好过受人辖制。李同归绝不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冷厉汉子明显不赞同此行出动。
蓝独眼摇了摇头:“我也不愿意拉着兄弟们成为他人爪牙,只要撑过这一阵子就好。
等到来年春暖,我功法突破,成就先天,就有了反制的资本。李同归就算要攻下饿虎寨,也得崩掉几颗牙,那时情况就会好上许多。
不要不甘心,人弱被人欺,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没听说吗,前段时间摩崖盗张驼子、翻江龙钱光的地盘全都被一扫而光。就连他们的头颅都被悬在城门口暴晒月余,他们哪一个的势力不比咱们强?”
“……”
长子无言以对,端起桌上大碗,狠狠灌了一口酒,不甘道:“可是,今天这事做下,就彻底绑在了李同归的身上。异日生杀一念,他如果为了讨得这女人欢心,找个理由攻山灭寨怎么办?”
“今日也只不过是演上一场戏,算不得什么,他日有难,他日再说。力不如人就得忍……阿青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要弄清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别怪到我们兄弟身上来。”
蓝独眼突然抬起头看向被紧紧绑住的小姑娘,平淡说道:“你的心脏跳动速度有了变化,早就已经醒了过来,又怎么骗得过我?”
阿青眼皮子动了动,眼中有着血丝,声音嘶哑的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杀你吗?倒不至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道理我是懂的,之所以告诉你内中详情,是叫你不要那么傻。留得有用之身,多加隐忍才有机会报仇。对付李同归,你比我们有优势。”
这一刻,蓝独眼的语气竟然有些诚恳,又道:“对,我是杀了你的邻居还有熟人,或许还有你的亲人,但背后的黑手更可恨是不是?
你是可以练好剑法破灭我们的山寨,或者说动李同归出手。那我也可以告诉他,你已经知道背后一切都是他的谋算。这样一拍两散,对谁都不好。
反倒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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