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拜月村,注定不会平静。
我们四人身披诅咒,也没那闲暇的心情去理会的村民们的情绪,一直回了刘老太家中后,只与老太太大概说了一声便回屋去休息了,具体的事情没有多说,只言明日里我们要进山了。
外面的动静儿,老太太不可能没有听到,她大概也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只是夜里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我们的房门外,敲了敲门,说她看我挺喜欢那个青花大罐的,就送给我了,罐子给我留着,等我们从山里平安出来就送给我,也算是拜月村村民的一番心意。
其实,感谢与不感谢的话不必说,她在做,一直都在做。
这一夜的拜月村,可谓是闹哄哄的,在这一场沉埋了整整六百年又忽然爆发的巨大灾难中,村子里哪家哪户没有承受巨大的损失?又有谁没有痛失亲人呢?
他们能够从控制中醒来,这是大好事,可醒来后,面对的又是巨大的悲痛。
悲喜交集,今夜在这里上演着。
至于我们四人,回到屋子里就开始收拾东西了,我也不管其他的,盘坐在炕头上开始清洗身上的伤口,那些血眼乌鸦的嘴巴和爪子还是很厉害的,折腾一下子就立马是皮开肉绽的下场,不过好在入肉不是很深,只能算是皮肉伤,最多就是有点疼而已,不至于伤筋动骨,这样的伤痕在我身上都不知道积沉了多少,用随身携带的酒精冲一冲,消消毒,然后用纱布包裹了就成,第二天结痂了就没事了,我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而伊诗婷他们几个则在屋子里面收拾东西,这一次去那魔窟里面生死未卜,再加上路途不是很遥远,离我们最近的“补给站”就是拜月村了,根据刘老太的描述,从村子里出发到魔窟,最多也就只有半天的脚程,所以,我们几个的负重都是比较大的,尽可能的多带物资,被困荒野又冷又饿的滋味我们实在是受够了!
要说情绪,在这种节骨眼儿上,我们四个人的情绪能好才真的有鬼了!
不过,即便情绪不好,也得按捺着,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便直接睡觉了,毕竟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可能我是白天睡得时间太久了,身子不缺觉,躺在炕上死活睡不着,倒是萍子和伊诗婷俩人睡得挺踏实,呼吸声均匀,没辙,我便起身拿了一个碗作烟灰缸,盘坐在窗口默默抽烟。
“你也睡不着?”
身后忽然传来了动静儿,我扭头一看,发现苏离正侧着身子对着我,这女人也是不忌讳,身上穿的轻薄,头发凌乱,一条光溜溜的手臂枕在脑袋下面,乌黑的眼睛一味的眨巴着看我,姿态慵懒,可谓是风情万种。
饶是我这种有清规戒律约束着的活太监看见了都有些吃不住,就扭头对着窗户,淡淡说道:“睡多了。”
“行了,别看窗户了,这窗户是纸糊的,看不见外面!”
苏离一脸揶揄的在旁边说了一句,看我不搭理她,就又问:“哎,我特想知道,今天你在降服血眼乌鸦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本来你心神乱了,被血眼乌鸦钻了空子,我都亲眼看着那些血眼乌鸦扑上去开始撕咬你了,心说你肯定是完蛋了。结果,过了没多久,你居然自己又开始打拳了,而且打的比你以往要好太多太多了!别告诉我你是福至心灵,命不该绝什么的,我在阴行的路上走的比你远得多,这话可蒙不了我,心神失守的情况下犯的错一般根本是无法挽回的,用武侠小说里面的话说就是走火入魔了,你见过有几个走火入魔的人能活下来的?金庸都不敢那么写!除非……是有外力救了你!”
我一怔,鬼使神差的,脑海里又想到了那个穿着大红衣裳,朱唇鲜艳如血的女人了。
那时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很多都无法解释!
苏离说现实世界里不过片刻,可我在那黑暗的意识空间里仿佛已过千年!
最后,是那个女人带我离开的。
外力……
必须只有外力的介入,才能救下那种状态里的我么?
我心里一动,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胳膊上的缠臂金。
难不成……她,可以通过缠臂金关注我的状态?
她……一直在看着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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