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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霹雳闪电,面前的大门突然不期然的就从里面被人拉开,元培撑着雨伞的手微微一颤,险些将伞吓得丢在地上,却是后脊梁冒出一层层的冷风,看向了面前之人。
白发苍苍,脸如凝霜,皱纹堆垒,鬓角散乱,这哪里又是他那个一生叱咤风云巾帼不让须眉的皇祖母呢?
抬起头看着雨下的男子,太皇太后那佝偻的身躯,终于在此时颊边扯开一抹诡异阴毒的笑容。
“皇上,如今你可满意了?”
“皇祖母,孙儿不知你这是何意,方才听闻皇叔府上出事,朕特意来问问……”
“别装得假惺惺的了,这里没有外人,哀家也没工夫与你在这里做什么祖慈孙孝的,哀家就问你,你皇叔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深施一礼,上官扶苏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再次抬起头盯着太皇太后,不卑不亢的说道:“诚然,皇祖母一直想要将朕从这龙椅上撵下来,辅佐皇叔登基,对于这件事,朕一直心知肚明!”
不期然的抖了几下肩头,太皇太后伸出手颤巍巍的指向了上官扶苏:“果,果然是你,哀家就知道你定然是隐藏了自己,在哀家这里装得乖顺,还不是……”
直接打断了太皇太后的妄想,上官扶苏又一脸坦荡荡的开口道:“但,皇祖母,皇叔这件事,不是朕做的。”
“你还在这里……你,你说什么?”
“朕说,皇叔的死与朕无关,不管你相不相信。”
不是他?不是他又是谁?如今他的淮玉死了,而上官扶苏这小子却是第一个闻讯而来的,他不就是为了嘲笑自己吗?怎么可能不是他做的呢?
看着太皇太后嚅嗫着嘴角的表情,上官扶苏又欣然开口。
“朕自小在宫中长大,并未知晓何为亲情的重要,但父皇过世,却仍旧让朕心伤不已;故而朕明白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朕尚且不愿触及的伤痛,又怎会让皇祖母你轻易去触碰?”
“你说的好听,你明明就是……”
“皇祖母一生只有皇叔与父皇二子,你已经失去了父皇,孙儿就是再不孝,也不会再让你痛失另一个至亲。”
被上官扶苏的话说得老泪纵横,太皇太后一下子便虚软了脊背,她身形摇晃着扶着宫门,若不是身后有人眼疾手快的将她搀扶住,只怕此时她已经瘫软在地。
“娘娘,皇上是真的不知晓这件事,还是老奴,老奴前去通知皇上的啊!”元培慌忙从身后开口。
忽然,一声暴喝,随着元培话音刚落,韶华宫的四周却已经灯火通明。
那燃油的火把接触到雨滴,发出滋滋的声响,噼啪作响的木头返潮摇曳的烛火让四周变得光怪琉璃起来。
“太皇太后娘娘,你可千万不要轻易听信了皇上的话,若不是他出手,淮王殿下又怎会莫名其妙的死在家中?”
上官扶苏眯起眼睛看着此时已经举刀在自己面前晃动之人,心中一冷,慢慢的将视线又转移到了太皇太后的脸上,一丝狞笑浮出脸颊。
“皇祖母,孙儿一直都事事为你着想,次次听你安排,却不想,你原来早已想好了要对付朕的法子了呢!那如今,不管朕要说什么,皇祖母只怕也不会听进去吧?”
抬眼看着那不听命令就冲出来的人,太皇太后眼中浮现出一丝恼火,她大喝一声:“你们在做什么?还不退下去!”
“太皇太后娘娘,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只要将他拿下,替淮王殿下报仇雪恨就可以了。”
“退下!”太皇太后再一次命令,然则她这韶华宫中早已安插好的一切人马却在此时像是脱轨的火车一般,早已偏离了她所能掌控的轨迹。
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一个个满是狞笑朝着上官扶苏逼近的人,太皇太后浑身颤抖的看着他们。
“你,你们,你们竟然敢不听哀家的话?你们可是淮王的人马!”
那群人闻听此言,脸色古怪的紧绷着,却始终不肯放过上官扶苏,朝着他一步步逼近。
嗤鼻一笑,忽而抵着额头,就在众人都被上官扶苏的笑声所震惊的时候,他却细眯着一双眼歪着头盯着面前所有的人,而后又看了看太皇太后。
“皇祖母,没想到啊,看来他们这些人似乎是另外又找了一个主子呢!”
一句话掀开了残酷的真相,太皇太后浑身颤抖的盯着这一群所谓的淮王手下的人马,结结巴巴气若游丝的说道:“你们,你们竟然敢背叛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