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发出鼾声的鼻息,步云裳陡然间压低浮现了一丝残忍之色。
该死,那个女人竟然是在戏耍自己?这药根本就不是要毒死人的。
想到这里,步云裳又盯着三姨娘安不知可谓的睡态,她悄然将自己的双手攀到了三姨娘的勃颈上面。
只要这个时候她稍微用力,那三姨娘日后就再也不会跟任何人疯言疯语了,只要她稍微用力……
双手已经不知不觉的收紧,却突然就感到门口吹来一阵邪风,大门咣当一声敞开,房中的蜡烛一瞬间竟然全都熄灭了。
“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的,以为我会……”
没等她喊完这句话,门外却是几声尖叫,随后人已经四散逃离。
步云裳不觉得脖颈后面也呼呼冒着冷风,她马上松开了掐在三姨娘脖子上的手,急着跌跌撞撞也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突然门口伸出一只手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步云裳眼见着,忽而抱着脑袋大喊一声:“鬼啊,别杀我!”
“哧,我还以为七小姐一向不相信这种鬼神之说呢!原来你也不过就是装腔作势。”
忽而就听到这个声音,步云裳在迟疑片刻之余,却是慢慢的放下手,抬头顺着月光看向了门外之人。
“是你?”
“很高兴七小姐还记得我的声音。”
“你,你竟让敢耍我?你给我的药……”
“看来七小姐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还真是替七小姐感到高兴呢!”
话说到这里,那女子已经推开步云裳朝着里屋走了进来。
斜眼看着此时倒在地上的三姨娘,那黑衣女子冷言道:“七小姐以为我给你的是毒药?”
“你……是在试探我?”
除了这个理由之外,步云裳实在是想不出眼前这个女人为何要这么做,她到底是谁的人?
女子努努嘴说道:“七小姐玩笑了,我哪儿有这个闲工夫来试探你?只不过你该用脑子好好想想,若是三姨娘是因中毒而亡,你身上的疑点不仅没有消退,反而会更引起诸多人的猜测,不是吗?”
“可我……”
“我给你的不过就是昏睡药,你给她服用之后,她就会昏睡过去,然后……七小姐就可以模仿三姨娘的口吻与笔记写下一封遗书承认所有的罪过,再然后……她悬梁自尽,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听了这句话,步云裳踟蹰了许久,这个女人的法子诚然是眼下最好的了,可是让她亲眼看到自己的娘吊在自己的面前……
似乎看出步云裳的为难,那女子却是步步紧逼不舍。
“七小姐若是还有不舍,那我可就没别的法子喽,你就等着三姨娘过些时日喝了汤药逐步回复康复,到时候就算她不说,刑部大牢的各种手段,她又能受得了几个?所以我说你这是在帮她,七小姐不必过于自责。”
是啊,这个女人说的对,她不过就是在帮她解脱罢了,总比进入刑部被扒层皮要好吧?
想到这里,步云裳又抬起头看了看黑衣女子,却是低声说道:“不如我现在就去临摹笔记,至于她……就劳烦你……”
“呵呵,不急,有的是时间,想必这三姨娘院子里面又闹鬼的事情,众所周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回来,你慢慢来,我看送三姨娘最后一程的事情,还是你自己亲力亲为吧!”
这个女人真的是好狠的心啊,她竟然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心情,硬是要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步云裳俯身盯着地上的三姨娘,心知只要她亲自动手将三姨娘挂在了绳索上面,这怕这辈子她都再难逃脱那个女人的束缚……可眼下她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没有人帮她?更没有人怜悯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替自己找一条活路。
天方乍亮的时候,几个胆子大的下人们这才又成群结队的朝着三姨娘的院落而来。
为首之人手中端着一盆腥臭之物,其他人凝眉问道:“这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这可是黑狗血跟公鸡血,这都是辟邪的宝贝,有了它们,只要看到二姨娘的鬼魂,往上面一泼……”
心中还想着除魔卫道的事情,却忽然就觉得对面冷飕飕的充满了寒意。
几个人略微迎着清晨的朝阳抬起头来,立刻吓得将那黑狗血洒了一地,溅了一身。
眼前飘飘忽忽在半空中的东西真是像极了那阴寒无比的鬼魅,但是再仔细定睛一看,便是阵阵鬼哭狼嚎:“不好了,三姨娘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