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眼下已迟,众人的目光紧锁在二人的脸上,赵太后慌不择路的说道:“母后,您这里还有要事,臣妾就带着漓儿先行告退,不做打扰了。”
说话间赵太后已经扯住上官漓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站住!太后娘娘这是准备要带着濮阳公主逃之夭夭吗?”淮王勃然大怒的吼着。
前者却也是阴暗了一片脸色,陡然转身冷冰冰的注视着淮王。
“淮王,你可要知道哀家是什么身份,你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与哀家说话?你这是要以下犯上吗?”
可如今就在太皇太后的韶华殿,似乎淮王从不曾将眼前这对母女放在眼中。
他森然伸手指向此时正怯懦的缩在赵太后背后的濮阳公主,厉声大吼:“我儿与公主非亲非故平日更是毫无瓜葛,因何公主今日要当街将我儿杀死?这又是何道理?”
一双倒立的虎目硬是将人吓得语无伦次,上官漓抖了几下肩头,此时在偷眼看向上座,却发现太皇太后此时已经完全僵在原地。
“你说什么?是,是谁杀了哀家的孙儿?”
“母后,正是濮阳公主!”
“……皇祖母,漓儿并不知晓那是淮王叔父的儿子,是他先公然在街上调戏漓儿,漓儿闪躲之下,他竟然都下了恶手,你也看到漓儿脸上的伤了,都是拜他所赐!”
“他,你……”
“皇祖母,您刚刚还说此等恶人,应当株连九族,皇祖母,这可都是您说的啊!”
急切的重复着太皇太后的话语,却不料眼前的老妇眼底已是一层阴鸷的肃杀之色。
她暗自握紧了拳头,盯着上官漓与赵太后看了许久之后,忽而阴棉的冷笑出声。
“哀家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却不料今日竟被一个小家雀戳瞎了眼呢,哼,哼呵呵呵!”
听了太皇太后的话,上官漓更是惊恐无助,她马上趴着地上叫道:“皇祖母,漓儿不敢,漓儿真的是受了委屈的;皇祖母,他是您的孙儿,但漓儿可是您的亲嫡孙女啊!”
嫡孙女?这是在提醒她嫡庶有别?这个上官漓,她可是好大的胆子,竟然从一开始就设计了自己……
但身为一国之母,说出来的话又怎能收回?眼下她可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转眼看着淮王充满无助的眼神,似是在指望着她能够替宋书保讨还公道;但奈何……
又看了一眼此时仍旧跪在那里,脸上止不住的泪痕的上官漓。
“都起来吧!哀家这一大把的年纪了,难道每天还要管你们这些人的闲事吗?皇上不是就在这里吗?此时让皇上去处置。”
意外的将这一盆脏水尽数泼在了上官扶苏的脸上,陡然看到几张脸同时转向自己,从一开始的鄙夷震惊到如今的充满阴森的逼迫之意。
上官扶苏心头一阵冷笑,终于慢吞吞的起身说道:“皇祖母,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件事着实让朕无法绞尽脑汁,朕愚钝,就想着凡是都要遵从先来后到……”
“废什么话?到底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不等淮王开口,上官漓毫无规矩的大声怒斥着。
上官扶苏看了一眼太皇太后,分明就看到她也在一瞬间偷偷的睁眼看了自己一下,便低声说道:“皇祖母,孙儿以为……既然您刚刚都说了,调戏皇家公主乃是罪不容诛的大罪,理应该死,所以说那宋公子一死……公主无罪!”
“上官扶苏,你好大的胆子,我淮王的儿子难道就要白白死了?我看你是瞎了狗眼……”
“皇叔,朕,朕只是觉得皇祖母先说了调戏公主之人该死,所以朕觉得,觉得……”
搬出了太皇太后的话,淮王怒不可遏的叫道:“你放屁,母后怎会说这样无妄之言……”
“够了,淮玉,既然皇上已经说了,你还不退下,日后你是该好好管管你府上的人了。”
“母后,那,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保儿就要白白的送了死,他可也是你的孙……”
“闭嘴,哀家乏了,今天的事情都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做,厚葬了宋书保,都退下吧!”
怎料此番进宫竟然就讨了这个闭门羹?儿子死了不仅没能讨个说法,竟然还吃了个哑巴亏,淮王气恼的攥紧了拳头,眼神阴冷无比的盯着上官漓。
总算是此番逃出生天,上官漓嘴角微扬,似是正为自己的好运而沾沾自喜的同时,太皇太后此时杵着额头的指缝中透出一丝冰冷的气息。
得意洋洋的出了韶华殿,众人四散而去,那垂头丧气的淮王却忽然就听到背后有人轻言:“王爷留步,太皇太后娘娘与你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