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之人相撞,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退了几步。
“大胆,什么人胆敢冲撞了皇上?没长眼睛是不是?”
苏培盛煞有其事的开口,眼前那浑身湿漉漉之人有些郁闷的被堵在当场。
今日的好运是都用尽了是不是?怎么就偏偏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又遇上了上官扶苏?
步非宸抹了一把脸上的湖水,身子略微躬身,轻言道:“臣知罪。”
“……皇兄,怎么是你?不是说皇祖母叫你去了吗?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培盛低垂着脑袋,此时倒是对眼前这个有着天生表演专长的皇上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摄政王今日被皇上算计了,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吧?
“……臣刚刚在御花园偶遇公主,不小心与她一道坠湖,眼下公主已无大碍,臣这就回府去更衣……”
“这怎么行,虽说眼下是盛夏,但若是皇兄就这么出了宫,怕是会让人笑话,更有甚者会说朕对皇兄不敬,苏培盛,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摄政王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衫!”
话虽如此,但步非宸却有些不安的抬起头看向面前之人,他怎么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有太多的凑巧,就像是……有人刻意为他安排的一样呢?
抬起头看着上官扶苏那张又似是虚弱的面孔,心底轻轻摇头,上官扶苏没有道理要对他这个样子。
不觉有些轻笑最近自己太过紧绷的神经,步非宸朝着上官扶苏微微颌首,“多谢皇上厚爱,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培盛闻听此言,马上扬起笑脸说道:“摄政王,请随老奴前来更衣。”
不疑有他,步非宸随着苏培盛走了下去。
身后一双晶亮的凤眸似是夹带着一份跃跃欲试,终于随着步非宸的步伐走了下去。
房中摆放整齐的干净衣衫,几名宫娥低垂着颈项站在旁边,有人上前想要解开步非宸的衣衫,却被他伸手阻挡,表情平淡的开口道:“你们几个都下去吧。”
似是充满不解的抬起头,步非宸轻轻擦拭着额角的水滴,便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本王常年征战,身上有几处伤疤不想被人看见,你们都下去吧,本王自行更衣。”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身上却带了疤痕,确实是可惜了一些,几个宫女心下叹息着,便慢吞吞的退了出去。
长吁了一口气,步非宸这才轻轻解开衣衫,那紧缚在胸前的束带让他微微一愣,随即苦笑。
他这样的身份到底要到何时才是时候?步非宸的秘密,苏如烟的复仇,眼下到底哪件事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有些痴痴的发呆,却仍旧小心翼翼的将周遭用屏风围了个水泄不通。
啧啧的站在墙壁的这边,苏培盛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你说这皇上顺着墙洞偷看摄政王这件事,那是打死他也不敢说出去的,皇上什么时候怎么有了这种嗜好了?
“苏培盛,看来朕这位皇兄倒是谨慎的很呢!”
“皇上是什么意思?”
“你更衣的时候会用屏风将四面都围上吗?”
“老奴方才听闻摄政王是不愿让人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想必这都是摄政王不愿提及的往事,所以老奴以……为?皇上,您这是要做什么?”
“大男人家家的,那身上的伤痕就是自己的奖状,有什么不能看的?既然摄政王这么在乎,那朕更要却看个究竟了。”
说到这里,上官扶苏已经从隔壁的房间走了出来,迈步就推开步非宸的房门,迎面却突然飞出一物,上官扶苏身子微微倾斜,那屏风上面的圆头迎面打在随后的苏公公脑门上,立时让人倒地昏死不起。
“什么人?”
“皇兄这是怎么了?朕来看看皇兄可曾梳洗完毕?”
“皇上?本王还未……”
“皇兄不必介意,你我同是男儿身,朕听闻皇兄周身伤痕皆是为我熙国的战事所留,故而想要……膜拜一下。”
说话之际,上官扶苏却早一步冲上前去,一把扯开了屏风。
迎面一阵清风拂面,眼前一片雪白,转眼间身前之人已经背对着自己,那宽大的雪白儒衫在半空转了一圈儿,此时已经罩在了步非宸的身上。
好快的身手,只不过……这种欲盖弥彰的手法,反倒是让他心中的疑惑更深,这步非宸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莫非真的就像他想的那样?
心惊肉跳的系上了腰间的盘带,步非宸转眼看着上官扶苏,俯身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