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宸的话语,冥王妃却冷笑连连,她上扬的下巴,分明就是个市井泼妇,高抬头盯着步非宸叫道:“你有本事就把我轰出去,到时候我就要让世人都看看你这摄政王真是的嘴脸。”
为何别人的母亲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不惜牺牲生命;但这步非宸的母亲却像是上辈子欠下的债?
有些时候步非宸真的为原主这身子感到不值;若不是顾忌着自己还要用这身子报仇,他还真想与这冥王妃撕破脸。
半晌不见步非宸出声,冥王妃甚是得意的说道:“步非宸,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不等她把话说完,却忽而眼前闪过一条人影,不知何时步非宸已经到了身前。
此刻就看到他平日一向冰冷的面孔上面浮现一丝丝诡异的笑容;忽然俯身在她耳际,步非宸低语道:“可千万不要得寸进尺,要不然说不定哪一日我累了,就会向皇上摊牌,到时候冥王府百十条人命都替我陪葬,倒是也不错!”
赫然听到这句话,冥王妃吓得倒退了几步,她颤巍巍的蠕动着嘴角,却在步非宸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冰冷。
他,他不是在吓唬自己;自从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冥王妃便不觉吞咽了几下口水,而后皱紧眉头盯着步非宸,片刻不敢逗留的朝着门外走了出去,却又不忘叮咛步雨柔。
“柔儿,你把大道理都给他讲明白,我,我懒得理他!”
看着那条远走的背影,步雨柔嚅嗫了几下,忽而眼底又浮现讪讪泪光。
“宸弟,你别怪娘,她这也是没办法,小时候你还不懂事,在你没出生之前,父王早就对母妃感到厌倦了,府上的人对咱们也是不冷不热,母亲为了保护我们几个,也实在是劳心劳力了。”
她劳心劳力?所以眼下就这么变着法儿的折磨自己的孩子?说出来还真是可悲,若真是有骨气,因何不离开那冥王府自力更生?
拿眼前的冥王妃与自己的母亲相比,步非宸忽然觉得这个女人除却可悲之外,剩下的只有那无奈的可气而已。
再次沉声不语,却又一眼看到步雨柔踌躇的表情,便又低声说道:“大姐可怪我?”
“嗯?为何?”
“她说我杀了夲侯!”
“不是的,不是宸弟杀的,宸弟说过,我相信宸弟。”
呵,还真是个单纯的女子,就是这样难得的单纯,步非宸发觉她很想一个人,便又忍不住兴起保护。
些许之后,步非宸终于开口道:“不必跟冥王说,那日你们直接坐车进宫,若是遇到阻拦,就说是随着本王去的即可。”
“宸,宸弟?”忽而听到步非宸的话语,步雨柔再次落了泪。
她哽咽着说道:“宸弟还是像以前那样,虽然你少了以前的血气方刚,但是我知道,你还是以前的宸弟。”
以前的?心中一阵冷笑,若是这步雨柔知道他苏如烟要借用步非宸这身子做的事情,恐怕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未及,步非宸侧身背对着步雨柔,又开口说道:“长姐已经经历过一些,总是要长大的,日后我希望你要活的有主见,不是什么事都要听爹的安排的,若是日后有难处,你来找我;我不希望你再陷入什么不好的事情当中,明白了吗?”
步雨柔张了张嘴,她知道是她让自己的弟弟担心了;她也曾经无数次的懊悔过自己为何这么大了还要来麻烦弟弟……可有些时候,她们这些女人就是会身不由己,不是吗?
大抵十日有余,虽然在世人与朝堂文武的奚落声中,这场盛大的马球比赛仍然是如期举行。
一大清早,风无眠便从外面走进来,沉声说道:“爷,今日的马球大赛,你要穿什么?”
“那件红色的!”
“爷,先帝刚刚过世,红色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张扬?”
“张扬?本王若是不张扬,那岂不是要让某些人失望了吗?”
听了步非宸的话,风无眠心中开始忐忑不安,看样子今日这马球大赛也不会是个太平场,自家爷一定是已经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味。
果然,今日正巧就应了太皇太后的心意。
一早就看到那兴致勃勃的淮王身披黑色铠甲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跋扈阴险的笑道:“母后,今日这马球比赛,我可一定要让上官扶苏那个黄口小儿血债血偿。”
闻听此言,已经戴上了凤冠的太皇太后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而后便又轻捻着凤尾低声开口:“点到为止,毕竟眼下他还不能出事,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