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
白仙仙说:“没事,我不会直接问的,你看你现在说了这么多不也没事。”
女鬼这才又打起精神:“那你问!我就当自己在开盲盒了!开到的是死还是生,就看运气了!”
白仙仙佩服地朝她竖了下大拇指,继续问道:“你在哪出的车祸?”
女鬼说:“常运街路口,就在CBD正街对着过去横着的那条小街。”
白仙仙记在备忘录中,又问:“那你这半年,都去过哪些地方?”
女鬼回忆着:“起先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跑去公司上班。但是到写字楼门口我就进不去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我。”
这种商业区的写字楼基本都有镇宅辟邪的东西,拦住她这样新死的鬼轻而易举。
白仙仙听她继续道:“在公司蹲了几天,看着人群进进出出,但没一个人能看见我,我渐渐醒过事来了,知道自己是死了。然后我回了趟家,发现爸妈已经把我的遗体送到了殡仪馆。他们还找了高僧来超度我,可是我不想去报道,就偷偷跑了,藏了起来。”
白仙仙把她去过的地址都记了下来。
她这种鬼是全凭一抹执念滞留人间,跟那种心生怨气化作厉鬼的不一样,大多时候都浑浑噩噩地飘荡,死后很多事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白仙仙问得也很谨慎,生怕她一回答就像上次那小奶鬼一样在自己眼前魂飞魄散了。
虽然并没有直接线索,但能问到这些已经算迈出了成功的一大步。白仙仙心满意足,决定先去这些地方调查一下。
陈凛以前不知道她每次说要出去跑业务跑得就是这些,还真以为她给人修空调呢。
现在知道真相,再看她往外跑,看她的眼神就有点担心了。
白仙仙跑前跑后收拾东西,还把陈凛昨晚在办公室画了一晚上没用完的黄符塞包里了,然后背着包包朝他挥手:“我先去调查调查,你就在这看着她哈。”
陈凛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
白仙仙一溜烟跑走了,办公室又安静下来。
陈凛垂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慢腾腾走到墙角那排多肉前,拿起小铲子轻轻给它们松土。
女鬼像个只露出头的大粽子,趴在地上歪着脑袋瞅他,瞅了一会儿喊他:“大帅哥——”
陈凛没理她。
女鬼说:“大帅哥,你是不是担心她?那你担心你怎么不说呢?”
陈凛松土的手一顿,这才缓缓转过头看她。
被那双冷漠的视线一锁定,女鬼顿时打了个哆嗦:“我我我、我对你已经没有想法了!我事情一完我立刻就走!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陈凛又慢慢移开视线,专注眼前的多肉。
女鬼偷看了好一会儿,又问:“大帅哥,你其实喜欢的是刚才那个小妹妹对吧?她挺漂亮的,和你真配。我其实好羡慕啊,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有几个男生追我,可我那时候只知道读书,唉——”
见陈凛没反应,她就继续道:“恋爱到底是什么滋味呢?我有个大学室友从大一开始到毕业,交了四五个男朋友,有时候哭有时候笑。还有一个室友从高中就跟她男朋友在一起了,大学期间分了好几次手,但是一毕业就结婚了,所以爱情应该是又酸又甜的吧?我觉得应该是像跳跳糖的味道吧,除了酸甜,还会炸起来。”
她长叹一声:“可惜我都没有机会体验了。”又自我安慰一句:“还好我吃过跳跳糖。”
她自怜自艾一会儿,又问他:“大帅哥,你觉得恋爱是什么味道?你跟她吵过架吗?我感觉你在她面前好顺从的样子,一点都不凶。”
陈凛把松土的小铲子往地上一放,起身走到工位跟前,拉开了抽屉。
里面放着他昨天在医院后巷买来还没用完的朱砂和空白黄符,抽出一张,拿食指沾了朱砂,利落地唰唰两下,符成之后朝她走去。
女鬼尖叫:“啊啊啊你要干什么我只是好久没跟人说过话了想聊聊天而已不是吧阿sir——”
陈凛面无表情把灵符贴她嘴上,继续回去照料多肉了。
……
傍晚的时候,白仙仙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她跑了一天累得不行,气喘吁吁的:“陈凛,我今天去了四个地方,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明早不来医院了,尽快去把其他地方都调查一下。”
他站在后巷的祭品店面前,提着几炷香蜡,低声说:“好……”顿了顿,声音更低:“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白仙仙说:“知道啦!公交车到了,我挂啦。”
他应了一声,挂完电话,里头老板问他:“还要什么不?”
陈凛捏着手机愣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有跳跳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