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松开了手。
我定了定神,缓步越过屏风,向里望去。
放眼看去,屋内环绕的珍贵兽皮上满是鲜血。
周遭的地上,散落了七七八八的酒壶,有的封口完好,有的已经空见壶底。
无逾横卧在床前的地毯上,头枕着脚踏,一手握着一把剑,另一只手握着当初我送给他的那副银针,他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颈间胸前,满是鲜血。
他面容安详,嘴角边带着一丝笑意。
若不是这满屋的鲜血太过骇人,我都以为他睡着了。
我缓步走至无逾身侧,拍了拍伏在无逾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无浅,抬手挥退了冲进来的无波无浪,轻声道:“你们先出去。”
无浅抬眼看向我,轻轻坐直了身子,给我让了些地方,我探手摸上无逾的脖颈,我知道这个举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无逾颈间血肉模糊,皮肉与血管已经被流失许久的鲜血凝固在了一起,血管破裂粘在皮肉上,别说脉搏,连一块完好的皮肉都没有了。
我蹲在无逾面前,直勾勾的盯了他半晌,喃喃道:“傻无逾,自杀的方法千千万,喝药不好吗,这多疼啊。”
言则璧一步上前,紧张道:“柔儿,我派人来处理,我们走吧,你忘了,你有病根,你不能受刺激。柔儿,你不能再病了,你……你想想儿子……”
我转过头,盯着言则璧,轻声道:“则璧,无逾死了。”
言则璧蹲在我身侧,轻扶上我的背脊,柔声哄道:“柔儿,我知道你现在非常难过,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有选择活还有死的权利,只要他想好了,作为朋友,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我哽咽道:“则璧,你能不能,能不能……”
言则璧定定的望着我,轻声问道:“你是想单独送送他吗?”
我点头,眼泪顺势而下。
言则璧握着我的手,小声道:“我陪你一起好不好?我很担心你。”
我摇头:“我想自己送送他,则璧,就今晚,让我单独跟他待一会。”
言则璧低下头,良久,才轻声应道:“好。”
说罢,言则璧站起身,不疾不徐的往门口走去,走至门口时,他脚步忽然一顿,似是想回头说些什么,可,下一秒,他却忽然昂首挺胸一步迈出了门口,方才想说出的话,并未说出口。
我垂下眼睑,转头对无浅道:“把无逾扶上床,再去打盆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