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无逾远去的背影,心里难受到不行,我真是亏欠无逾太多了。
转身去寻言则璧,一步迈进侧间,就看见晾儿同之斌两个小鬼,正鬼鬼祟祟的蹲在地上捡瓷片。
我蹙眉:“刚才这瓷器,是你们打碎的?”
晾儿抬头望见我来了,惊慌道:“娘……我不是故意的。”
想到方才无逾肯定也误会了,我一股火顶上来,刚要骂他,只见帘子后闪身走出一个人,言则琦满脸堆笑的一步上前,对我拱手道:“六嫂,则琦给您请安了。”
我眼波一闪:“你怎么在这?”
言则琦笑道:“我去学府接之斌回府,太傅告知我,这俩孩子溜出去玩了,我问了禁军才知道他们溜到乾清宫来了。”
说罢,言则琦板起脸对之斌道:“臭小子,不好好念书,瞎逛什么?”
之斌脖子一缩,求救的看向晾儿。
正在此时,我瞧见晾儿身后的帘子一掀,言则璧进来了,他黑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望着我。
晾儿没看见他爹,晾儿见之斌被言则琦说了,便上前一步对言则琦道:“八叔,不怪之斌,是我拉他出来的,我听说今儿沈无逾会来见父皇,所以故意拉之斌来瞧瞧,让边疆诸郡均闻风丧胆的定国侯沈无逾到底长什么模样?”
话音未落,言则璧抬腿就是一脚,正好踹在晾儿的小屁股上,晾儿一声惨叫,一个前扑,眼看要倒。
我一个抢跪拦在晾儿摔倒前,一把将晾儿抱进怀里,晾儿被他爹一脚踹懵了,回头满眼是泪的望着言则璧,委屈道:“父皇,好端端的,你踹我做什么,好疼。”
我抱着晾儿,心疼的揉着晾儿的小屁股,对言则璧气道:“你干什么你,不是你说的么,不能动手打孩子,更何况伸脚踹,他才四岁,经得起你那一脚吗?”
言则璧黑着一张脸,对言则琦道:“把这两个小子给我扔出去。”
言则琦道:“是是……六哥。”
说罢,言则琦伸手在我怀里抱过晾儿,小声道:“六嫂,我抱晾儿去给太医瞧瞧。”
言则琦从我怀里抱走晾儿,便转身快步往出走,之斌哆嗦着紧随其后。
言则璧见他们都走了,上前一步拽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提起来,我没好气道:“你别碰我。”
他没理我,而是蹲下欲掀开我的裤脚。
“干嘛?”
“我看看你膝盖,刚才跪那一下,是不是磕坏了?”
我打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没坏。”
言则璧豁然站起身:“既然没坏,那就回你的念喜宫去吧,以后没事少来乾清宫晃悠。”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言则璧见我没搭理他,直接走了,气道:“朕晚上不回去了。”
我闻言站定,转过身瞪着他,还朕?他还跟我朕上了。
我几步走到他面前:“你不回去你要干嘛?”
“你管不着。”
“呵,怎么着?这是打算在乾清宫招妙龄女子侍寝啊。”
言则璧扭过头,抚了抚袖子,嗤笑道:“没准,谁让自己的女人不贴心呢。不让你受点冷遇,你就不知道珍惜我。”
我一股火顶上来,拿起一旁坐椅上的靠垫使劲打他:“言则璧,你整日里就会说些浑话来气我,什么时候把我气死了,你就舒服了。”
言则璧一把抢过坐垫,反手将我抱在怀里,怒呵道:“烈柔茵!”
我委屈的哭道:“言则璧,你就不是人,你一生气什么话都说,你从来都不想我会不会难过。”
言则璧气道:“那你想过我吗?我难过你想过吗?”
“你有什么可难过的?”
“那沈无逾,TM的八百年阴魂不散,整日里没完没了,今儿这事,沈木霆布控晾儿,这都踩到你的死穴了,可为了沈无逾,你竟然还有心放沈木霆?!一看见沈无逾,儿子在你心里都不重要了是吧?他沈无逾可真有魅力啊!烈柔茵,你想活活气死我?”
我一把推开他,崩溃的大哭道:“你知道些什么啊,无逾自幼丧母,是沈木霆一直把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对他父亲的感情深厚,无逾心里很爱他爹的,他爹当年的小妾毒废了无逾的一双腿,无逾在双腿以废的情况下,明知道沈木霆没有杀那个女人,他依旧一声未吭,无逾很孝顺的。今天他来认罪,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大不了他替他爹一死,呜呜……呜……哀大莫过于心死,这些年……他心里得多难过,才会无惧生死啊?你没看见他那一头白发吗?!都是因为什么?都是因为我,因为你,因为咱俩造孽!”
言则璧失笑道:“烈柔茵,你铁齿铜牙啊?这话让你说的,他沈无逾惦记老子的女人,惦记我儿子的娘,惦记的头发都白了,这TM的还成了我的错了?”
我蹲在地上,崩溃大哭:“呜呜……呜……”一想起无逾的满头白发,我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