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边抱着锦华,安慰她:“好了锦华,我们不哭了啊,就是脚指甲剪秃了,没事的,擦一擦上点药,一会就不疼了,我们锦华最坚强了。”
锦华靠在我怀里,一直哭个不停,她抬头看向四周,望着采儿,神情有些惊恐,她委屈的抱紧了我的脖颈,一直哭个不停。
我轻拍着她的背,知道这孩子可能又难过了,便柔声道:“采儿你先出去,我自己陪她待一会。”
采儿闻言,点头恭敬的退了出去。
我抱着锦华,将她脚上的血擦干净,又上了点药,仔细看了看,没大碍,就是剪指甲剪秃了,我柔声哄她:“以前啊,皇母妃自己剪脚指甲有时候也会这样,一会就不疼了,锦华不难过。都是皇母妃不好,以后皇母妃你给你剪好不好?”
锦华抱着我的脖颈一直嘤嘤的哭个不停。
我抱着她心疼的在屋内来回走,锦华哭了好一会,忽然抱着我的脖颈,手指榻边的抽屉,哽咽不语。
我见状一怔,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笑道:“锦华想去咱俩的秘密基地?”
锦华点头。
我亲了下她哭的红彤彤的小脸,小声道:“好,只要锦华不哭了,皇母妃就带你去,我们拿上夜明珠,锁上门,去探险。”
我抱着锦华,锦华捧着夜明珠,我俩悠闲的溜达在密道里,别说,夏季酷暑,这密道里却是格外凉爽。
一直散步至上次同锦华一起坐过的水泥台,我有些走不动了,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很累。
我将锦华放在水泥台上坐好,接着自己也坐了上去,有些虚弱道:“乖锦华,我们歇一会再走,皇母妃最近总是有些乏……”
我揉着太阳穴坐了一会,忽然听见‘啪嗒’一声,锦华的一只鞋子掉了,我一怔,下意识的弯腰欲将鞋子捡起。
就这一弯腰的瞬间,后脑‘砰’的一声巨响,随后我眼前一黑,摔倒的前一秒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东西砸在我的后脑上了。
我一个眩晕摔到在地面上,好半天坐不起来,只这一下,再清醒时,感觉自己腹部传来一阵剧痛,竟然插着一把刀。
待我看清面前的景象时,整个人如坠冰窟,只见锦华拿着一把金黄色的匕首,插在我的小腹上,她见我看她,双手奋力的拔出刀,随后双眼赤红的将刀抵住我的脖颈,整个过程,下手干净利索,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锦华一字一句道:“我杀了你。”
瞬间,我脑中一阵轰鸣,心口难受的要命,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杀我?”
锦华抖着手,一字一句道:“杀了你,才是对言则璧最好的报复。”
我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重复道:“是你娘告诉你的?她告诉你……杀了我,才是对言则璧最好的报复?”
锦华恨声道:“对。谁让言则璧杀了我娘。”
此刻的我,恍然大悟,终于知道梅珍到底要什么了。
梅珍恨极了言则璧,她知道言则璧的冷情不会放过她,故,写了一封声泪俱下的托孤信让锦华交给我。
然后再教锦华来杀我!
言则璧一生无惧,最大的软肋就是我,杀了我,可不就是对言则璧最好的报复吗。
言则璧杀梅钰,梅珍杀我报仇,挚爱换挚爱,公平合理。
梅珍还真是谱了一手好戏。
我真是蠢,竟然信了梅珍的那封信,我竟真以为,她从不曾怪我,死前无奈临终托孤,我失笑出声,只觉得自己无比荒唐,我真是蠢透了。
她这女儿也真是给她争气,真是聪慧,这么小的年纪,又能忍又能装,真是十足十继承了言则璧优良的基因。
一想到言则璧,忽然记起当年言则璧六岁时为母报仇,推我下水。
现在他女儿,为母报仇,拿匕首要杀我。
一时只觉得这个世界好奇妙啊,他们俩,真是……真是亲父女。
我气的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捂着肚子,疼的一脑门汗。
锦华双眼赤红,恨声道:“在这杀了你,谁也不会知道,我娘教过我,如何一刀毙命。”
我点头道:“你计划的很好,确实,在这杀了我,谁也不会知道。”
我一边与她对话,一边盯着她手中的匕首,她抵在我颈间的匕首,是无逾当年送我的,据说削骨如泥。
我疼痛难忍,盯着匕首看,这是无逾送我的礼物,唯一的礼物。
这把匕首,我一直放在抽屉里,没事的时候,总会拿出来看看。
没成想,今儿,这把匕首,竟成了我毙命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