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决定去寻梅珍谈谈。
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我去呢,也不必多说什么,就是提醒她一下,跟言则璧一遭,虽然言则璧不是人,但是女儿的未来还是要考虑的,一个公主身份啊,未来不管嫁给谁,在夫家都是当家之主。
在这个封建社会,女人一旦嫁了人,还能掌权说的算,这多难啊,这种事,就算自身再优秀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老子是皇帝来的实在。
梅珍跟了言则璧一遭,受尽苦楚,就这么点便宜能占,还白白放弃,这不是傻嘛?
哎,大家都是做言则璧女人的,都不容易。
想到这,我站在原地哭笑不得,我这是拿了个什么剧本啊?
别人家的都是男主到处沾花惹草,女主到处披荆斩棘斗情敌。
这怎么到了我这,就变成男主十恶不赦到处追杀前女友,我一女主想方设法救情敌?
然而,这还不是最邪门的,最邪门的是,情敌都对女主惺惺相惜,可怜我疯了四年,不忍对我跟我儿子下毒手,一心只想毒杀言则璧。
这情敌,明事理,讲情义,忠肝义胆,恩怨分明!
这么一看,全剧就言则璧不是个人。
我领着采儿同纳多,一路散步溜达到泸淮宫门口,纳多刚欲站在殿门前唤人通报,只见,泸淮宫内跌跌撞撞跑出一个人。
纳多抬手拦住他,厉声道:“如此慌张,冲撞了皇后娘娘,找死吗?”
那人抬头看清我们,‘噗通’一声跪倒在水泥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奴才该死,冲撞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赎罪。”
采儿不悦道:“何事如此慌张?这般没规矩?”
那人哆嗦道:“回禀皇后娘娘,奴才正打算去叫人来,梅夫人……梅夫人今早自缢了。”
我脑中‘轰’的一声,微微后退一步,险些站不稳。
采儿一把扶住我,急声道:“娘娘……”
我冷声道:“进去看看。”
一路由泸淮宫外,顺着指路,进了泸淮宫的内殿,正四方的宅院中,老远我就听见锦华的嘶叫与痛哭声。
快奔至屋内,一步越过门槛,瞧见眼前的一幕,骇的我脑皮发麻,失声尖叫:“啊……”
只见梅珍一袭红衣垂直的吊在门廊上,眉眼流血,整个人长大了嘴巴,满脸青紫。
锦华站在梅珍的脚下,一双手牢牢的抱住梅珍悬在半空中的脚,崩溃大哭。
我颤声道:“纳……纳多,唤内务府的人来处理……”
纳多也被这一幕骇住了,颤声回应道:“是……是娘娘……”
我强打精神,上前两步,抱起锦华,将锦华的头安抚的摁在自己的颈间上,轻声哄道:“锦华,不哭,锦华乖,我们不哭了。”
锦华抱着我的脖颈,几个呼吸急促,险些上不来气,我反手将她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脊,急道:“锦华,大口喘气,锦华乖,听皇母妃的话,大口喘气。”
我拍了好一会,锦华才缓过一口气,接着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我见她这口气缓过来了,将她抱正。
锦华伏在我的颈间处,一直哭个不停,嘴里不知在唔囔些什么,我也听不懂,但是从这些听来模糊的言语中,能感受到这孩子受了极大的惊吓。
垂挂在梅珍脖颈上的白绫明晃刺眼,大门打开后,刮进的阵阵阴风,使得梅珍吊在空中的身子微微摇晃着。
我不安的抱紧了锦华,轻声哄着她,也似在哄我自己:“锦华乖,这是个意外。都过去了。”
轻拍着锦华的背,站在屋内,心头的无力感蔓延全身。
梅珍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自缢呢?
她没理由这样做的。
因为害怕?虽然我与梅珍的交情并不深,可我看的出,她不是个胆小的女子。
再说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低头望着锦华与言则璧相似的眉眼,忽然心头一跳,梅珍自缢……这……不会又是言则璧安排的吧。
他已经答应了,梅珍的事我来处理,他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
我抱着锦华出了泸淮宫,在采儿的搀扶下,回了寝宫。
一直到晚上,我握着拳坐在床榻前,想共情,可又不敢。
我怕共情到我无法面对的结果,可我又怕,等言则璧回来,我会问出我无法接受的答案。
直到很晚,言则璧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