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气控制脚步声,轻飘飘的移到会客厅门口,扒着旁边的四开窗,跳着脚偷偷往里望去。想看看言则璧现在脸色怎么样。
谁道刚探了个头,一眼就看见坐在主坐位的言则璧,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扫过来,双方视线在空中噼里啪啦的交涉出一串火花。
我心理断定,言则璧的武功肯定很高,准是早就听到我脚步声了,我那点轻功真是闹笑话。看来有时间还要去找镶玉多加练习才是。
我垂着头,低眉顺目的进了屋,跨过门槛,一步一步蹭到他跟前站定,福了一礼小声道:“见过六殿下,六殿下万福。”
过了好一会,我听见上方传来他阴冷低沉的声音:“抬起头来。”
我不情不愿的抬起头,正对上他一张寒若冰霜的脸。我心头一跳,不自觉的往旁边的柱子旁挪了挪,想着要是他过来打我,柱子还能挡一下。就算挡不住,靠一下也是好的。
他黑着一张脸,正坐在主位上,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情,盯着我道:“你下午去哪了?”
我轻咳了一声,这怎么回答,他明明知道怎么回事,还要故意问一遍,我要是说假话绝对是找死,要是说真话,估计更给他机会兴师问罪。
我扭捏道:“出去随便走走。”
他闻言左边的眉峰突然挑了一下,整个身子向后靠去,眼眸中带着一丝玩味,淡淡问:“哦?都去那里了?”
我扭着衣角,不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黑着一张脸时虽然恐怖,但他情绪在我的认知范围内,我能感受到他是不高兴。可现在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我摸不清他现在的心思,他这幅无所谓还带点玩味的姿态,反而让我胆战心惊!
其实他来的目的,不就是想来质问,台上讲段子的是不是我而已么。是我又怎么样,我一不是他老婆,二不是他女儿,三不是他娘,我去不去青楼,开不开荤,他管得着么。
转念又一想,他虽然知道台上讲段子的是我,但是他却不能明说,毕竟季娘是不能暴露的。
对,没错!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甭管他一会说什么,打死不认!
我低头闷声道:“我下午去教坊司了。”
他语气听不出喜怒:“去做什么?”
我乖巧道:“喝了茶,陪了镶玉一会。”
“哦?金镶玉上台说书,你也听了?”
我怎么表现呢?是羞涩,还是惶恐?心思百转没有一个决定,干脆各占一半,我咬着唇颤着睫毛抬头瞄了他一眼道:“听……听了。”
他挑了挑眉道:“觉的如何?”
我连忙道:“不……不好听,我后半段没怎么听。”
我话音刚落,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言则璧拍案而起,一双摄人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冷声道:“还敢撒谎?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跟我坦白,在台上说书的,到底是谁?”
我被吓的浑身一个机灵,他的神情太恐怖了,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这是干嘛啊我们才见过几面而已,顶多算是暧昧罢了,他摆出一副捉奸在床的样子给谁看?
我现在怎么办?翻脸?不合适,言则璧此人吃软不吃硬,如果我这个时段跟他翻脸,他没准一怒之下掐死我。
讲道理?更不行!不是讲不过,要论胡搅蛮缠我谁都不怕。主要这是在古代,这些古人思想实在太过封建,道德制高点的压制,使得我这事办的,就连胡搅蛮缠都不好找立场。
围剿、诏安,都行不通,那就只剩下……
我委屈的望着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一边抽泣,一边唔喃道:“言则璧,你吓到我了。”
他闻言表情不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更冰冷,伸手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提到他面前,一字一句道:“少跟我来这套,你到底说不说?”
我满脸的不知所措,脑子被他凶的一片空白。
这个言则璧发起火来,整个人铜墙铁壁啊,刀剑冰火都不买账,这可怎么弄。
就看他这气势,我除了认栽承认,根本就没有糊弄过去的可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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