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笼罩京城数日,最终憋出一场大雨下了整整一夜,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缓解京城干燥的空气。
张周运前几日接了一活,做一套纸轿子。轿子是老北京的传统交通工具之一,二人抬的称“二人小轿”,四人抬的称“四人小轿”;八人以上抬的则称之为大轿,如“八抬大轿”。
轿子在古时有官爵等级的象征,平头百姓就算是再有钱也不能坐四人抬以上的轿子,但死后烧个纸扎的八抬大轿,这倒是没人管的。
张周运时常能接到纸牛马纸轿子的活,但这一次城里寿材店定的十二人抬大轿子,这估摸是哪个不差钱的大户人家定的,虽说是纸轿子,但得按照正常比率来扎,耗费的时间也有些多。
已忙忙忙活活干了好几天,但因昨夜下的一场大雨,坑洼不平的小院里积攒了许多的雨水。他没办法只能把扎好的部分都拿到屋内放,把原本就不大的小屋占的很满,喜子并没有说什么,还帮他收拾好。
虽然张周运手头上在忙活,但他却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偷打量喜子。自此那日在茶馆门口遇到那脏乞丐之后,回家的路上他就在想,临进家门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十几岁在天津码头的时候,的确是有一户邻居在多年前搬走了,可他记得那邻居家只有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喜欢打架的男孩,压根没有叫喜子的小女孩,只怕那脏乞丐说的都是真的。
回到家后张周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瞅着喜子的眼神都变了,疑惑中带着一丝恐惧,他想很直接就问喜子你到底是谁,但又没那胆量,心中也隐隐有些不舍。
日子一天天过着,总算是在期限的日子里把十二人抬纸轿扎好了。大早去城里寿材店招呼人来帮忙搬走,自己也跟着去。这算是大件,那收的钱也挺多,就在附近找家小酒馆打算喝他一天,殊不知今天走背运遇到几个瘟神。
京城衙门里头有那么几个拖关系进去的衙役,仗着自己有后台时常吃喝赊账不给钱,一群人喝多了经常闹事。开馆子的见着他们那就像是见着瘟神一样,惹不起躲也躲不了,众人恨的牙根痒痒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张周运是个老实人,也不曾的罪过衙役们,殊不知正喝着自己的酒呢,就被那群闲人盯上了。
衙役们有个头外号叫王秃子,听闻此人年轻时好像还当过麻匪,秃着头顶着满脑袋上的伤疤,浑身的匪气。也不知怎么今天就看张周运不顺眼,对周围一块喝酒的四个衙役递了个眼色,众人一块看向张周运,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张周运不知他们为何做笑,也不理会自己喝自己的酒。众人笑了会后,王秃子喝下一海碗烧酒,辣的他呲牙咧嘴,摆手招呼张周运“那边那个谁,你过来!”说完话拍了拍身边的空椅子,示意张周运过去坐。
见那帮人喝的醉醺醺满嘴胡话,又听王秃子瞪着眼睛招呼他,只好硬着头皮去那桌喝上几碗酒后便要离开,刚站起身却被王秃子拽住衣领又按了回去。
王秃子也是喝大了,酒劲上头满脸通红瞪着眼睛说:“怎么?要去哪?我让你走了么!哎,对了!我记得你,你是干白事的那小子,我那天见过你扎的纸人,烧着后自己还会跑,你给咱说说是咋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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