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在空中看着他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对方大概是啧了一声,掌心隔着雨衣贴上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脑袋按向自己的方向,在车从高处滑道加速俯冲下去的过程中,略微倾身靠向他,嘴唇在轻微的冲撞力中碰到他的耳朵,懒洋洋吐字道:“我说,你在鬼屋里偷偷摸我的腰干嘛?”
下一秒,车带着巨大的冲力驶入水中滑道,两侧水花高高溅起,在半空里穿透薄薄的阳光,势头凶猛地迎面砸落在头顶。
头顶的雨衣帽子瞬间被水流冲掉,冰凉的水花打湿他的发顶,顺着他的发梢和脸庞哗啦啦流下来。
谢存栩:“………………”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是应该先向雍寒解释,还是先抬手擦脸了。
雍寒站起来上岸,冲坐在车里的他伸出手。
谢存栩握住他的手借力起身,从车内跨出来,眯着眼睛看站在阳光里的人。
雍寒脸上干干净净,已经脱下雨衣帽子,看清他的狼狈模样,神色自然地抬手,慢条斯理地擦过他的下颚。
谢存栩顺着他的动作往下看去。
对方翻过指尖,露出指腹上一粒从他下巴上抹来的圆润水珠,少许阳光从两人中间掉落下来,水珠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谢存栩抬头,不期而遇地撞见雍寒眼底铺开的淡淡笑意。
捏碎指尖的水珠,雍寒手指没入他湿润的发间,有几分漫不经心地将他耷落在额前的黑色湿发捋高,掌心贴上他的额头,开口道:“擦擦吧。”
顺着他的动作,谢存栩在冬日的阳光里微微仰起头,喉结轻轻滚过,愣愣地望着他没说话。
姜倪安静地站在旁边看风景。
摄像老师扛着摄像机走过来,从口袋里摸出没开封的纸巾丢给她,示意姜倪去给谢存栩擦擦。
姜倪转手就丢给了雍寒。
摄像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拍上大腿。
后者抽出纸来,按在谢存栩的脸上和头发上。
谢存栩微微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冷意,接过纸巾去擦还在滴水的头发。
大约是嫌他动作慢,雍寒直接上手替他擦脸。
擦到眼皮的时候,谢存栩把眼睛闭上。
雍寒手里的纸巾离开他的眼皮,顺着他的鼻梁渐渐往下,最后擦到嘴巴的位置时,一张薄薄展开的纸巾已经全部被水浸透。
对方仍旧捏着纸巾,面色如常地替他擦嘴唇。
谢存栩擦完头发,垂眼盯着他的手背道:“我自己——”
说话的时候,他的嘴巴轻轻张开。
纸巾顺着他的动作往唇缝里凹陷,雍寒的食指穿破浸湿的纸巾,挤入他口中,抵在了他柔软的舌尖上。
两人同时怔了怔。
雍寒目光扫过他那张走神的脸,不怎么明显地顿了顿。
继而指尖轻弯,鬼使神差地在他的舌头上轻轻一勾。
舌尖登时敏感地卷了起来,谢存栩猛然回神,目光唰地一下投向他。
雍寒恰好垂眸,若无其事地将自己的手指,连带着纸巾一起抽了出来。
然后抽出新的纸巾,慢吞吞地在自己食指上擦了擦。
姜倪转过头来道:“我们找个有暖气的餐厅吃饭。”
雍寒说可以,抬腿往路边的垃圾桶走去。
剩下的人站在原地等他丢垃圾,只有谢存栩跟了过去,在他身侧站定,压低声音理直气壮地道:“扯平了。”
雍寒看他一眼,“什么扯平?”
谢存栩下巴轻扬,笑了起来,“刚才你对我做的事,和我在鬼屋里摸你腰的事,扯平了。”
雍寒思忖一秒,语气平平地开口道:“哦,原来你真的是在摸我腰。”
谢存栩:“…………”
他不满地嘀咕起来:“至少你还碰到了,我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摸到。”
“是吗?照你这么说,还是我占便宜了。”雍寒若有所思,放慢了语调,“需要我回去以后,再掀起衣服给你摸一下吗?”
谢存栩难掩兴奋地撩高眼皮,“可以吗?”
雍寒原本是打算一盆冷水泼下来,盆子都已经端在手里,对上谢存栩那双眼尾带勾的桃花眼,又改变了主意。
“也不是不可以。”他这么说。
做好被泼冷水准备的谢存栩陡然愣住,半晌后轻眨过眼眸,主动接腔:“但是?”
“但是,”雍寒双手抱臂,视线落在他脸上,“我不给直男摸。”他缓缓眯起眼眸,“你是直男吗?”
艰难地控制住要摇动的头,谢存栩神情严肃地皱眉道:"那我不摸了,毕竟我是直男。"
雍寒:“……”
他听在耳里,神情同往常试探他道的时候如出一辙,对他挂在嘴边的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至少在此时此刻,再次听到这个回答,他竟然有点心生不悦。
就好像,这已经不再是他现在所期盼得到的答案。
*
恋爱观察家:
对待异性过度的绅士会让你永远都交不到女朋友,甚至会让她们怀疑自身的魅力。这两人就是典型的反面例子,所有的年轻人都要引以为戒。
作者有话说:
谢存栩:头可破,血可流,直男皮,不能掉。
(没夹收音的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