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倒中了朕的下怀,若是那米兰大公挟持各家兵马与朕在谈判桌上漫天要价,最后朕能拿到手的好处定然不多,但若是先和这几个小邦单独谈判,却能货比三家,拿个好价钱。
这就是标书投递制度的精髓,谁投的表不让爷满意,爷明天就去杀了他全家。
谈判对手是美第奇家族的二把手科西莫?美第奇,他们家是开银行的,番婆子欠了他家一屁股债,一屁股债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不是朕替番婆子抢了威尼斯人来还去年的利息,番婆子今年就得用屁股还债。
因为与番婆子有不少业务往来,其他人都推选了这位美第奇银行的行长来和朕和谈,也不知是在怕什么,朕又不吃人。
至少军粮还没断的时候不会吃。
科西莫长着一双忧郁的蓝眼睛,和朕在电视剧里看过的一样,不过米国人拍的剧选角都是俊男美女,而他真人却长得并不算英俊。
一见到朕,科西莫便恭维道:“巴塞丽莎,您的美丽让人永世难忘。”
朕把刚粗粗擦完,还散发着浓郁血气的长剑丢到桌上:“请就坐。不知阁下前来,可是来和谈的?”
仆人替科西莫拉开了桌子对面的靠背椅,但他只敢把半边屁股放上去,且两腿绷紧,显然随时打算夺门而逃。
“正是,我方承认惨败,已无再战之力,还望巴塞丽莎能饶恕我们的无礼。”
朕摸了摸下巴,盘算着能从他手里榨出多少钱来:“你打算赔多少?”
科西莫被朕盯着,冷汗涔涔而下,汗毛根根倒立,活似一颗沾满露水的仙人球,看起来就很防辐射。
然而朕并非是什么全身散发辐射毒瘴的红龙,这番形态于朕却是无用,他身子往后缩了缩:“我们会免除您在美第奇银行的十一万杜卡特长期借贷的本息……”
这叫什么话,朕本来就没打算还这钱,朕既然一开始根本没欠你们钱,又何来免除之有?这是哪门子的赔偿?
换句话说,这厮打算和朕达成“无条件和平”,自己兵强马壮,仗着人多势众来犯我疆域,被朕打跑之后,却一文钱赔款都不肯出,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损坏的军械盔甲,倒毙的马骡,消耗的粮饷火药,全要朕埋单,这天下岂有这等好事?
朕冷笑一声,五雷正法在指尖运转,火光闪耀:“朕听说令尊大人刚刚去世,你儿子还未成年,难堪大任,就这么急着去见他啊?”
他意识到朕的语法含糊不清,不知这个他到底指老爹还是儿子:“见,见谁?”
“这取决于朕的心情,若是朕心情大好,便让你们父子团聚,朕若是心情不好,也能让你父子团聚。朕的心情好坏,你家的团圆地点,都取决于你能不能让朕满意。”
科西莫苦笑道:“巴塞丽莎,共和国官府自己还欠着一屁股债呐,我不过是个临时被推选出来的佛罗伦萨使节,平素也没担任什么公职,那些家财您也知道,都是替各位大官代持的,您便是杀了我,也一分钱也收不到啊……”
看着老实本分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奸诈呢?
朕可是知道的,他们家在义大利顶顶有钱,后世诸多秽乱不堪的画作、雕塑,都是他们家向当地大手子约的稿,而且不管米开朗基罗老师、拉斐尔老师、达芬奇老师开价多高,美第奇家族付钱时都不眨一下眼。据说他们家在城外的别墅里收藏的那些文玩采购价加起来足有七十万格罗索,却从来不跑单,从来不恶意退款,堪称是文人画匠之良友。
这种豪门望族拔一根毛下来就够朕吃好几顿,居然腆着脸告诉朕没钱?
但朕没有办法,毕竟朕不似番婆子那般精于算计,不是说眼一闭一睁,就能算出美第奇银行的年度财产审计,把他藏起来的财产全都从单据里揪出来,要有那本事朕也不至于上树不是?
不过朕与前世已然不同,懂得把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遂站起身来:“既然谈不拢,不如明日再谈,便不留阁下用膳了。送客——”
查账这种精细活,就该交给专业的。
没等科西莫?美第奇被仆人请走,朕就当着他的面,从桌下拎起一个长颈瓶,一掌劈开上头的油封,浓郁的酒香从瓶中散出。
番婆子的身体一杯就倒,便是朕上了身也是如此。
只要醉酒,朕就十有八九会和她再一度交换神魂,只是会宿醉头痛。
但她康丝坦丝头痛,关身在北京的朱由检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