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干些又苦又脏的活。
比如说医生和律师。
但那不勒斯又不是北京那样的大城,况且即使是北京又能养多少大夫和讼师呢?如果人人都去给人放血,去研究大明律,又有谁去制革、屠宰、锻造和酿造呢?
所以除了几个垄断了法律和医疗产业的门阀,贫穷的拂菻人根本无法染指这些又苦又脏的活计,运气好些的还能佃租些田地,当个农奴,运气差点,就只能在码头当当挑夫,或是冒着船毁人亡的风险出海打鱼,乃至偷鸡摸狗,坑蒙拐骗。
毕竟这个世道既没有养老金,也没有江浙湖汉北失业保险,哪怕让理发师给你放个血也要自费,不能走医保。
读书作为一个民族唯一的希望,现在也只是少数权贵才能享用,将来推广全民义务教育的那帮日耳曼人现在还在和立陶宛和当地异教徒相互圣战,那帮条顿骑士团和北海的蛮子相互混居,年年械斗,如果不靠旗帜,你甚至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野蛮人。
参军,才是义大利拂菻人唯一的出路。
因为拂菻人不骗拂菻人,朕作为所有拂菻人的皇帝,肯定是要给水深火热之中的拂菻侨民当家作主的,何况战场之上不仅要靠旗鼓,传令时若是语言不同,军中口音天南地北,那还打个屁的仗,即使是瓦良格卫队的罗斯人,瓦西里叔叔送到君堡之前也会叫他们说几句拂菻话。
打起仗来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危急之时根本找不到通译,朕可不太会说义大利话——朕连拂菻话都说不利索。
不过当地拂菻人并不多,征了两百多年轻人,剩下的人不是没有兴趣,就是年纪、体力不适合从军,可以说这个社区整整一代人都被朕掏空了。
如果朕全军覆没,那这个社区的下一代就会青黄不接,用不了几年就会湮灭在青史中,成为朕这个昏君无能和刚愎的注脚。
朕是昏君吗?
可能是,但这不重要,年轻人战死沙场,妇孺老弱被当地人欺凌,以至吃绝户,都是有办法防治的。
只要把义大利人也招走不就完了?
于是朕又开了几个征兵点,开始招募那些游手好闲的义大利公子哥们。
不同于富庶的北义大利,那不勒斯多山,百姓多以务农为生,城中的人日子也过得苦哈哈的,又常年打仗,各路诸侯想要抢夺王位,也就这两年女王执政时能安稳一阵,听说北义大利各个城堡的年轻人根本就不愿意从军,嫌弃打仗的钱没有作工多,又危险。
那不勒斯的民风相对来说淳朴不少,朕说一个月给四个苏,还有津贴和劫掠分成,这些义大利人浑然不顾朕是要去北边抢他们同乡,纷纷踊跃报名,很快就凑齐了一个新编的步兵营。
下个月抢罗马的时候,朕就说是那不勒斯的泥腿子不服管教,骄奢淫逸,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教宗的采邑和领民都不放过,是他们自作主张掳掠罗马的,和光荣、伟大的拂菻军没有半分银子关系,这是义大利城邦教化制度的失败,是公教会牧人的失职,是义大利人的民族劣根性。
如果到时候军中的义大利人出于宗教原因放不开手脚,那朕就策动罗斯人去抢,只是罗斯人并非可随意牺牲的炮灰,事后不能灭口,分账时怕是要多出点血。
至于教廷的死活关朕屁事,百年前君堡被抢,归根结底战争策源地不就是罗马教廷吗?
这盛京……不对,圣经里有一句话说得好啊,叫凡动刀的,必死在刀下。一报还一报,教廷投之以罗马之劫,朕必还当以罗马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