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风起云散

员们用半文半白的话讲的那些礼仪，朱由检也就能听明白了一半，其他的就只能连蒙带猜，甚至于干脆囫囵吞枣的强记。说实在的，对于自己就要升职当皇帝的事，朱由检心里充满了紧张，毕竟朱老师在后世一直都是个平民百姓，就连教研组长这样的官都没当过。

    之后的一晚，朱由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没睡。当在外面还漆黑一团时，徐应元和王承恩就将他叫了起来。在简单的洗漱之后，朱由检强迫着自己多少吃了一点东西，这一点是他在后世结婚时得到的经验。刚刚吃完，几名官员就从他那这领走了头一天就写好的几张祭文，奔赴坐落于京城各处的那几大祭坛，将朱由检当皇上的事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告诉了天地宗社。那些人前脚刚走，一群太监宫女就冲了进来，他们上蹿下跳的伺候着朱由检换了一身孝服，而后将朱由检领到另一座大殿之中。这座大殿中早已摆放好先帝与神灵的牌位，朱由检便对着陈设着各式祭品的桌子拜了几拜。礼成之后，那些人再次冲了上来，将朱由检身上的孝服扒掉，换上了以前只在电视电影中见到的那种帽子上带珠串的皇帝衮冕。

    稍稍休息了片刻，钟鼓之声便已经响起，朱由检晕晕乎乎的随着皇帝的卤簿从內宫出来登上了皇极门。直到这个时候，登基仪式才算正式开始。

    当朱由检登上皇极门后，早就在宫外等侯多时的官员们便在洪胪寺执事官的引导下，穿过午门进入紫禁城。在皇极门前的广场上，以文东武西的方式跪伏在御道的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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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起床，朱由检便觉得自己再次回到了那种提线木偶的状态，被围在身边的那些人指使的上蹿下跳，手舞足蹈。此时，当围在四周的那些人都退了下去之后，朱由检才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皇极门上的殿宇中一片安静，朱由检这才记起那些礼部的官员曾经说过，此刻是留给自己这个新皇帝和上苍沟通的时间。

    朱由检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能记起那种诡异的沟通方法。他干脆不再去想，慢慢的站起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力的做了几下扩胸运动，尝试着将紧紧挂在身上的麻木和疲累甩掉。他在殿中转了一圈，依然觉得有些气闷。四处看了看，只有敞开的殿门处可以看到一块阴沉沉的天。朱由检稍稍犹豫一下，便径直走出了大殿。一直陪侍在他身边的那些人，惊愕的看着皇帝，几名官员犹豫着要上前阻止，不过不知是什么原因，最终那几个人都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跟在朱由检的身后。

    离大殿门口几步之遥，便是城墙的边缘。站在那里向下望去，黑压压的人群静静地跪伏在御道的两旁。

    一阵风忽的在天地间生成，吹进被黑云笼罩的京城，扯动着皇极门上的旗帜哗哗作响。很快，这风越刮越大，吹动着巍峨的皇城发出了哀嚎般呼啸，而后这呼啸声越发的宏大，仿佛变成的亿万人的呐喊。伏在地面上的官员中一阵嘈杂，众人被这风吓得不敢起身，一个个尽力伏低了身体，拼命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官帽。狂风在空中奋力搅动，天空中那层厚重的仿佛铜墙铁壁般的乌云，终于被这风开始撕扯着由慢到快的涌动起来。

    风声响起之时，跟在朱由检身后的那几名官员连忙上前，可却被朱由检抬手止住。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两手扶着面前的城墙慢慢抬起头。

    天上的乌云已然成了翻滚的大海。

    就当所有的人都认为即将迎来一场风雨之时，那层笼罩着京城许久的乌云竟然飞快的消散了。天空之中终于露出久违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