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启看着身旁静静的女孩, 颇有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她终是如他所愿那般长大成人了。
他所爱之人的遗孤,这样美丽、这样可爱、连学习也是这样用功,和她生父一样的优秀迷人。
此时华文启欣慰地想, 如果死后能见到她的生父孟冉, 他也可以没有任何愧疚地说, 我将你的女儿养的很好。
华灵溪的生父生母是同乡, 算是妾有情郎无意的青梅竹马,当年一起从天府之国的蓉城考学来到京城。
两人和华文启在一次社团活动中认识, 此后, 他们三人的关系便有些理不清的乱。
而迫于华家不断施加的压力,孟冉主动放弃了和华文启的隐恋, 渐渐和灵溪的生母走到了一起。此后,他们分别病逝, 而华文启也以终身不娶的结果来对抗家族的重锤。
听闻孟冉去世的消息, 华文启悲痛欲绝, 在后面的几年里他辗转打听到灵溪的下落, 如获新生, 在失去恋人的颓丧痛苦后,他终于找到了这个孩子, 他此生挚爱所出的孩子,他当时就下定决心要做一个真心爱护她周全的父亲。
在孤儿院里见到那个十一岁瘦弱孤僻的小女孩时,华文启更是心痛难忍,怜惜万分, 可彼时的小华灵溪心防非常重,除了院长妈妈谁都不信,无奈之下华文启只能以他是灵溪的生父名义,强行领走了她。
本想一点一点开解她的心结, 哪知道小姑娘回来后不理睬任何人,拒绝和所有人沟通,将自己封闭得更厉害。
华文启问了院长之后,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等一个男孩子回来找她,所以对于自己强行接她回去这件事非常生气。
出于对女儿的关心,他找到了那个叫成沉的男孩,原来就是成家那个一直流落在外的孩子。
当年的成沉已经十六岁,挺拔俊俏,校内各项成绩均是拔尖,俨然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华文启见到成沉时,他正在一伙男生女生的簇拥之下,懒懒地说笑着。
从华文启的角度,他当然不会喜欢这样的男生,太过自由散漫,也太过耀眼灼目。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人定性而他视同掌珠的女儿又是那样地死心眼,认准了那个人眼里就只有一个人,他不想让女儿一生栽在这个人手里。
所以他即便找到了这个当年照顾过他女儿的男孩,回家后他仍是选择关于成沉的一个字都不对华灵溪透漏。
可谁能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前几天出差时居然接到华理的电话,言之凿凿地和他阐明,自己那个安静内敛的乖乖女儿,竟然兜兜转转,和这个更加不知收敛的成沉谈起了恋爱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他作为老父亲,立刻就两眼一黑。
哪怕他知道,成沉俨然是商界横空出世的新秀,他打造的寰宇it娱乐帝国,没有和成氏集团挂钩,照样占据了京城的半壁江山,市场份额在全球都是数得着的。这是何等样的潜力。
诚然,成沉是有成家在背后撑腰,可这样逆天的气运和能力,放眼整个京城也没有第二个了,连华理和他相比,也欠缺了一些锐取的新意。
除去他身上玩世不恭的属性,华文启还是欣赏这个后辈的,毕竟俗话说的好,富家翁最怕的就是子孙后代想创业,一不留心就赔了个底掉。
当年他不希望女儿和这个人有所牵扯,现在更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人,一般女性根本拿不住他。
只要好好寻摸,这世上专情温柔的青年才俊还不有的是,自己女儿这么漂亮优秀,配谁配不上怎么能找这种风流公子
等这个风流浪子新鲜劲过了,等待女儿的都将是流不完的眼泪。
所以华文启出差回国以后,当即决定开启严防死守的模式,在周五下午亲自来接灵溪回家。
看着身旁花一样的女孩,华文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溪溪,爸爸这次出差,在国外拍卖行给你买了几副油画,放在你的房间了。”
灵溪抬起头,微笑回道“谢谢爸爸。”
华文启有了一丝激动,宝贝女儿可是很少对自己笑的,哪怕只是一个浅浅的微笑都足以让他这个老父亲欣喜了。
但随即想到,她这样的转变很有可能是因为成沉,心情瞬间又沉了下去。
知道灵溪的性格,他不敢直白,只能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溪溪,最近你有结识什么人吗爸爸是指异性朋友这种”
没成想,灵溪点了点头,坦诚道“是的爸爸,我最近接了漫画工作室的活,接触了一位叫纪琰的学长,还有他的表哥成沉,是工作室的出资人。”
华文启听到成沉的名字轻咳了一声,嗓音有些艰涩,“溪溪,你是不是和这个成沉在交往”
父女之间涉及到这种男女话题,总是有些尴尬。但是华文启实在不愿意看到女儿栽在这个男人身上,还是尴尬地问出了口。
灵溪摇了摇头,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啊。爸爸放心,不会和他谈恋爱的,更不会结婚。”
目前是玩一玩而已。
华文启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他在心底叹息道有个漂亮女儿的父亲也是不容易的,成天都要烦透神操碎心,生怕自己的宝贝疙瘩吃半点亏。
他轻轻摸了下灵溪的发顶,又将手收了回去,柔声叮嘱“溪溪,女孩子不要轻易付出自己的感情,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灵溪转过脸,对他莞尔一笑,那清甜的笑容酷似已逝的那个人,令华文启微微的晃了神,思绪不禁又飘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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