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出现了一道宛如从天而降的漫天大水,翻江倒海,奔涌地灌进了北诏城。
顿时,北诏城淹没在大河之中,由东至西,淹没不过一盏茶的时辰,而一眨眼,风菱的眼中唯剩下狂啸的泥黄河流。
那一刻,风菱觉得她听到了很多呼喊声,明明她离北诏城离得很远,但她觉得她听得很清楚,有人在哭,有人在怨,至于怨的什么,风菱不晓得,大约怨的是她。
风菱的眼前浮现出一幕幕自出生记事以来的幻影,有同龄的小童,指着她说,不想与她一同出去,因为会遇到妖怪,会受伤,也有些大婶,见她,就像见到瘟神一样,匆匆离去。
对了,她就是不详之人,这一切是她带来的!
风菱站在山崖眺望着眼前的河流,颤抖着步步后退,她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竭力的捂着嘴道着:“不是我!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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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此为止,此刻,风菱蹲在墙根处,竭力地捂住嘴,和她当时的动作一样,颤抖的身子不停排斥着这样的事实,她终于知道为何会忘记过往了。
原来,她在回避,回避她引来水患的记忆,回避她害死了那么多人,甚至害死了她的爹爹的过去。
如今她面对这零散的记忆,神识恍惚,虽然很多事她还未想起来,唯一记起的只有那晚的经历,但已经很显然,除了她这个不详之人带来的灾厄,还有什么可以导致一直安宁的黍实变成人间地狱?
京城上空,浓云密布,灰沉沉的上空让冬日染上了一层阴霾,四周更显冷了几分,只闻“轰隆”的雷鸣,冬雨阵阵下了下来。
霜冻的冷雨浸湿了风菱的衣襟,她仍旧仰着头,寒意刺骨,密集的雨点融进了风菱的眼睑,漫开了猩红的水雾,分不清到底是泪还是雨,只在那漫漫的水汽中隐约可见风菱发红的血丝。
不知淋了多久,街角走过三两个人影,打着有伞从风菱靠着的墙根角落大步走过,却又在经过她之后,顿了顿脚步,又走了回来。
原本风菱躲的地方很隐秘,恰恰蹲坐在两屋之间,若不是她一身雪白,还真没人注意得到。
好在,经过的这人注意到了,在见到她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时,此人大惊地走了过来。
他今日仍旧穿着平日里穿的戎装,身后的牙将帮他打着伞,看起来就算大雨中也不显狼狈。而他在见到风菱这般模样后很惊讶,赶了过来,大唤了一声:“风姑娘,你怎么在这儿淋雨?弄成这样!这不胡闹吗?”
说完,见风菱浑身湿透,茫然的抬起头时,这人已经赶到她跟前,取下了戎装后的披风给风菱盖上,忍不住吼了一声:“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胡闹!这样还不得受寒?不是说前几日才病过一场吗?”
风菱被一声怒吼,惊得回过神来,她并不是有意要淋雨的,只不过是没大注意罢了,因为她此刻一门心思中,不断徘徊的是一句,她是不详之人,带来了灾厄的话。
风菱迷茫地看着这人男子,愣愣道:“雷泽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