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自己此刻是对着一木桩在说话。他是晓得的,这事就是吴小俊那看起来风流的公子哥心中最大的疙瘩,若不是因为那叫白芷的姑娘,吴小俊早就袭爵承吴家世子之位了。
隔了半响,雷泽言咳了一声,见他仍一动不动,便又道:“我与你说此事,倒不是想让你心里膈应,诚然,虽我知你多年前早已与她尽了那段缘法,但想你终归应当知晓此事,你先前也想留易白虹一命,端的也是他为白芷兄长的名义吧。”
雷泽言话音落下半天又是一阵沉默,这种沉默劲搁在帝俊身上那叫平常,搁在吴小俊这儿那叫稀罕,让他沉默一柱香的时辰当真少见,而一柱香之后,吴小俊缓缓开口了,沉沉道:“她要嫁谁?”
此时,早已三更天末,夜深月浅,特别院中被帝俊一眼扫了个精光,哪还有石径上的灯笼,因而吴小俊面上的表情早已被漆黑的夜给遮得严严实实,露不出一星半点,雷泽言此时真恨手中没有蜡烛,否则定要举一只往吴小俊面上照一照,看看他到此作何表情。
因不知吴小俊表情,雷泽言犹豫了半响,又微咳了一声,道:“孟庄公三子,公子扶,字梓桓。”
说着,雷泽言又顿了顿,因摸不清吴小俊思量,只能按自己想法道:“呃…半月前孟庄公令人替三公子向易家提亲,上表天子,易家乃士族大家,孟庄公又乃一方强侯,两家联姻实乃天作之合,天子应允,特赐荣恩,告诏九州,因而…我觉着…这事你不大可能阻拦了。”
听闻雷泽言吞吐又尴尬的“规劝”,吴小俊终于转过头来,露出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语速极快地对雷泽言于他的误解,进行了一番劈头盖脸的反驳:
“你以为我是这么闲的人?我有这么没涵养?我有这么无聊?你难不成觉得我还会去砸场子,阻拦她嫁那…那…”说着,吴小俊一卡,好似因一时语快把孟国公子名给忘了,顿道,“…那谁?!”话音一落,吴小俊还真开始思索起那人的名字。
雷泽言见状,粹不及防,实在不知这吴小俊到底是何种神奇的思路,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白芷成亲一事?于是只能试探地提示道:“公子扶。”
“哦!对。公子扶!”听到雷泽言看似无意间的提示,吴小俊忙从思索名字中回过神,点了点头。而后,又戛然沉默了。
这样不寻常的表现,在雷泽言记忆中很少遇见,让他有些怵神。
吴小俊是雷泽言相交多年的好友,是个话痨,这是既定事实,而他这话痨好友在得知心上人要成亲之后,变得不话痨了,这事想想都可怕。因而雷泽言也不知如何处理这个话题,只好屏住呼吸,等待吴小俊下一步举止。
只见吴小俊眼珠都不打转的,面上也没有其他表情的,保持着沉默,而他这样的沉默显得气氛更沉默,简直就是“死寂”!然又大半天过去后,才终于问道:“那混蛋是怎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