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询问,这才道是,太一要走了。
这太一虽未做过雷泽军的人,要说他当医术高明的医师,他也只治过风菱一人,不过到底和雷泽军在一起久了,也算是同甘共苦共患难过,还是有些交情。因而听闻太一要走,几位将军都来相送了。
这其中最多愁善感,又喜悲泣的陈兵在送别时,不免又哭上一场。
只见他揉着眼睛,用袖子擦着鼻涕,悲从中来。其实,风菱一直不明白陈兵的泪点究竟在哪,要想他可是杀人如麻的神箭手,动不动就被感动得痛哭流涕,也不知在杀人的时候是怎样的情怀。
但这也是陈兵的一大特色,风菱委实不好阻拦,好在今日风菱不在,倒无需看这糟心的一幕。
这会儿陈兵边哭,边道:“先生这就走了?主上也不曾挽留相送一下…呜…明明有情,却不在一起…”
话音未落,陈兵就被苏士通的手拐捅了一下,示意他话多了,而后便听苏士通打哈哈道:“那先生,我们就不远送了,还请先生珍重。”
太一点了点头,来接他的人是两名看起来像人族的妖族,驾有马车,车上还有一名车夫,像是长途跋涉而来。
不过几位将军也没细问,只目送着太一转身向马车而去,几乎是头也没回。
就在这时,远处的军营中传来了琴声,是太一的琴,有人在哼唱着曲子,一首古老的曲,曲词大意: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这是一曲没有半点忧伤的曲子,而曲中之意也只有满溢的祝福,愿之安享太平福禄。
太一闻之,脚步微顿,停了停,不由唇角捎起了半缕笑意,随即,他的脚履踏上了车沿,扬长而去。
军帐之中,风菱的琴声停了,今日也只有旸晔一人仍在她帐中修习功课,原本旸晔也打算去送行的,只不过临时想想又作罢了,风菱曾有问他为何。
他答说:“我觉着今日师父更需要人陪。”
风菱笑笑,给了一句旸晔听不懂的言回:“为师见过太多的离别之苦,倒并不觉得别乃烦忧之事,因别离而生痴情,等待得越久,重逢之时才会更加欢喜。”
旸晔闻之不解道:“师父说的是太一先生,还是帝俊师丈。”
而后风菱却笑而不回了。
此时,风菱收了琴台,贫瘠之地的风从帐外吹了进来,吹动了她飘逸的长发,她长发未绾,那过腰的墨发铺到了地面之上,倒让人不禁想起了昨夜。
扪心自言,风菱心念道:“若你是他,我自当欢喜,如若不是,那我亦不会妄自暗悔遇见过你。”
不需多时,雷泽军又再次起行了,奔向了万里草原,宛如奔腾的狼群,正在寻找着待宰羔羊。
这一刻,时令四月,在经历了十二年的混战下,遗弃大陆的诸侯势力开始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