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欲试,定在每年秋后的寒露那两天,以及春初的惊蛰两日。
原本雷泽言是属武官,领九州兵马大都督,为九州大司马,可是他还兼辅政大臣及上大夫一职,文墨之事他也有份,再者雷泽家乃百年士族,祖上又是书香世家,曾祖父还做过太傅,士族之中很有声望,因而去年的文公评便是他做监令。
以此而言,风菱所提的下策并非随口胡言,她估摸着今年寒露时的文公评,雷泽言还会被天子定为监官,由雷泽言监督人才评选推举。
这是下策,不过也是雷泽言可接受的下策,颦娉闻之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风菱为何会强调这两点,但她觉着风菱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只是不愿与她直说罢了,因为说了她也不懂,可雷泽言一定懂,她只管传达就好了。
不过颦娉的愁眉却仍旧未有舒展的迹象,因为风菱所言,说这下策只是权宜之计,迂回拖延天子对雷泽家出手的时间罢了,言外之意就是,一年可保太平,但两年三年就难说了。
而且颦娉也感觉风菱说的两点,当真无关紧要,实在想不通,为何一个与天子的建议,以及领一个不大不小的闲差能牵动雷泽家兴衰?
风菱见状,笑了笑,让颦娉打起精神来,宽慰道:“嫂子也不用太过忧虑,这下策虽然看似无用,但只要拖延了时间,等到我重振六合派之势,到那时有六合派做辅助,天子恐怕也就动不了我雷泽家了。”
看着风菱垂眸浅笑,仿佛运筹帷幄的神色,颦娉微微有一丝失神,想来据风菱所说,她不过回来才几日,却对朝堂的事了解得如此清楚,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间竟觉得她有那么一丝像羲和。
而转念一想,颦娉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风菱为何要关注朝堂,关注雷泽家的运势?
她不觉得风菱是闲着没事做了,才琢磨雷泽家,为雷泽家考虑得如此周全的,微微一愣,颦娉不由问到:“菱儿,为何如此在乎雷泽家?如此费心帮衬奉珏?”
风菱眼中滑过了一丝晶亮的色泽,将蒲扇塞进颦娉的手中,站起了身,认真道:“因为他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哦,不对,是你们。”
颦娉闻之,刚落回手中的蒲扇滑落出去,风菱这话中有话,绝对说的不是义妹义兄的关系,可是…颦娉一惊,不假思索地念道:“雷泽玥?”
未等颦娉回神,风菱以笑应之,挥了挥手,就往门外走了:“我走了,嫂子保重,跟兄长说一声,下回我回来的时候,不见糖膏不进门!”
颦娉没见过雷泽玥,只听雷泽言提过他那失散了二十多年的亲妹,怎么会这么巧?认了个义妹竟然就是亲妹!这难道就是血脉相连的感应?
颦娉惊愕之中更显兴奋,若雷泽言知道了得有多高兴,而待她回过神来,准备叫住风菱时,只听门外几声闲碎的逗闹声:
“臭小子,与姑姑拜别!”
“都督再见。”
“是姑姑!”
说完,未等颦娉追出院子,风菱已经化出一道青白如月的光芒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