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过群妖之地了?”
“呃……两年了吧,自从慕冬儿从我手里骗走飞霄之后。”殷不沉一直化名阳永孚在南方统领散修,与北方的妖族少有联系。
“怪不得。”
“有话直说。”
“妖族早就不是从前的样子了:有一些像疯子一样进攻圣符军,声称五行之劫是专门用来惩罚人类的,妖族的时代已经降临;另一些跟你一样,只活当下,但他们喜欢的不是烤鱼,是杀戮,任何东西都杀,人类、妖族、野兽……只要看见能动的东西就杀,直到自己也被杀为止,据说这样一来就能获得昆沌的赏识;还有一些妖族千方百计想隐藏起来,我见过一座洞,深达百余丈,全是近百妖族一点点挖出来的,结果他们都死在了洞底。”
“他们互相残杀了?”殷不沉猜道。
“不是,他们身上没有致命伤,都是累死的。”
殷不沉安静了一会,他了解妖族。知道怀璧王所言不虚,“人类也好不了多少。”他说,“一听说左流英可能是昆沌的代言者,全都扑上来了。他一句话,几千名散修跑来投奔我,可他们的忠诚还不如一只爬虫,见我失势,一哄而散。还有他——”殷不沉指向慕烈。
慕烈已经吃饱了。正蹲在附近烧火,惊讶地说:“我怎么了?”
“这两年来你为了寻找元婴的下落,走过不少地方吧?”
“嗯。”
“见过不少亲友死于五行之劫的人类吧?”
“当然,我遇到每一个人几乎都是这样。”
“他们想报仇吗?”
“嗯……”
“他们愿意跟你一块来寻找失踪的亲人吗?”
“嗯……”
“帮助你的人多,还是想害你的人多?”
慕烈沉默不语,两年多以来,他遇到的坏人比好人多,以至于很少接近人烟稍多一些的城镇,只在荒野中行走。
“可还是有好人、好妖。”慕烈年轻的脸上露出笑容,“除了这口刀。我身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好心人送给我的,我去过舍身国,在那里也有妖族送我东西。”
“是送,还是你自己从死尸身上剥下来的?”殷不沉更显鄙夷。
慕烈腾地站起来,大声道:“我宁可饿死、冻死,也不抢死尸的东西,我们止步邦……”
“停停,算我说错了。”殷不沉伸了一个懒腰,附近的地猴子们也吃饱了,正在争抢剩余的木棍和鱼骨。“对了,你从止步邦出来,怎么没跟灵王一块去阻风山?”
“大部分人都跟去了,剩下的一些人不愿意离开野林镇。那里是我们的家乡。可是没想到……我娘常常后悔,说是当初跟着大家一块走就好了。”
“好不了多少,五行之劫的时候我在阻风山,死伤照样惨重,婴儿也被抢走不少,全靠着灵王和豢兽师。加上万子圣母……还有我,才保住一批幸存者。”殷不沉长叹一声,连自夸功劳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就是我说的重担。”怀璧王呆呆地看着火焰,他还年轻,脸上却已满是沧桑,手背上也有冻疮,“它比五行之劫还可怕,将人心、妖心都压得变形了,或许这就是昆沌的目的,让活着的众生全都入魔。”
“入魔?那是道士的事儿,凡人和妖族没有入魔,顶多被魔侵,可魔种已经没有了。”殷不沉纠正道。
怀壁王摇摇头,“咱们都入魔了,所有人类、所有妖族,概莫能外,有些明显,有些隐藏。有些事情从前的你绝不会做,现在却非做不可,不分是非对错,不管胜负成败,这跟道士的入魔不是很像吗?”
“哈,我就不是你说的那种……”殷不沉皱起眉头,“从前的我死也不敢向老君挑战,这算是变化吗?慕烈,从前的你也不敢独闯江湖,找道士报仇吧?”
“从前?从前有父亲和叔伯,他们不会让我一个人出来冒险。”慕烈神情黯然,他不知道什么叫入魔,可他现在的确“非做不可”某些事情。
“众生入魔、天下入魔,昆沌到底想要什么?”怀璧王猜不透想不明。
“或许他想拔除天下之魔吧。”慕行秋走过来,一只地猴子立刻送上来最后一条烤鱼的残骸,上面没多少肉,而且已经凉透了,慕行秋接在手里,啃光仅剩的一点肉,将鱼骨还给地猴子。
“我瞧他才是魔,最大的魔,魔种不是在他手里吗?没准已将他侵袭了。”殷不沉不久之前还间接为昆沌做事,现在却见风使舵,视道统祖师为敌人了。
慕行秋单腿跪在雪地上,从躺卧军官的身上拿出一张纸符,扔进火焰里烧掉,然后对脸色微变的怀壁王说:“只要还有一颗心承受得住,众生就没有完全入魔,昆沌也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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