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古药,自残,就连毒.药的法子都试了,除了让自己的身体更痛一些或者再痛一些,似乎没有更好的效果。
于是再宁羽就要放弃的时候,从老酒鬼的嘴里终于套出了一个秘密,天地间唯一一颗能够将不可能变成可能的气机,就在这天底下最为难进的地方,春秋义冢之中,而想要进这个地方,法子并不多,最为捷径的法子就是参加大夏大朝试,成为五宗传命弟子,想要成为传命弟子,救得得到大朝试头名,可是想要实现这个目标,若是不修行,那么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这是个死循环,想要修行,就得成为传命弟子,可是想要成为传命弟子,就必须拿到大朝试头名,想要拿到大朝试头名,那得修行,这是个走不出的圆圈,宁羽已经想了两天两夜,仍旧没有想出解决这个问题的法子。
宁羽坐在木椅上,手中拿着一盆早已被他夺去了枝叶与花朵的芍药,宁羽瞅着孤零零剩下一根青杆的芍药,眉宇间闪现着淡淡的奇色,没了叶子,没了花,这盆芍药仍旧能活,还在呼吸,可它终究会死,因为没了养料,它就没法活下去,想要活下去,它就得有叶片,可叶片却被宁羽给摘掉了。
于是宁羽便想,或许我可以让它活下去,即使它没了叶片,那么我也可以拿到头名,即使不能修行,只要到达某些条件,比如,人定胜天,比如皇帝。
片刻之后,宁羽脸上忽然绽放出笑意,然后变得大笑,最后变成狂笑,直到笑得脸有些抽筋,才揉了揉脸,低声说了一句白痴,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扭成了一团乱麻,于是,他额头出汗,于是,他脸色苍白,随后,他晕了过去。
白鱼儿不高兴,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每日除了面对草堂那个虽然脸上挂着笑意,可是心却比草市卖得黑心鸭蛋还要黑上几分的坏先生,还要面对家里对着花草蚂蚁发呆的白痴。
小丫头端着亲自下厨做得的饭菜走近宁羽,看着他发呆的样子,很大人的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将饭菜放到一边儿,然后走到屋里继续抄书,她昨天抄得书是一个叫司马迁的可怜人写得《史记》,她觉得还有几分意思,虽然其中有好些故事都是假的,可还不错。
可今日抄得那本《六韬》的鬼书就让小丫头十分的不爽,一通阴人阴人的东西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意思,小丫头两颗小虎牙不停的啃着先生送给她的那支有‘铁画带银钩’之称的湖州老墨笔,笔端的湖州铁衫木上竟是被生生咬出了两道淡淡的牙印。
小丫头抬头瞅了瞅那木椅,心里头气焰更胜,手底下写字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力道,一句‘义之所在,天下赴之’,被硬生生抄成了‘义之所在,天下赶之’,也不知道写此书的那位大家知道了之后,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骂上几句,孺子不可教也。
片刻之后,院落中一声大笑传来,小丫头神色一呆,一把扔下那杆比宁羽的家当还要贵的老墨笔,眉飞色舞的蹦跶出了来,却看到刚才还笑得生龙活虎的宁羽,下一刻就成了秋霜里的茄子,在椅子上晕倒了,小丫头撇撇嘴,然后小胳膊小腿的连拖带拽,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宁羽拖进了屋内。
宁羽感觉自己睡了好长的觉,梦里不知为何竟然出现了一只兔子,一只雪白的兔子,然后他忽然醒了,可是,眼前一片雪白,擦了擦眼睛,没想到,他的跟前竟然真的有只兔子,一只雪白的兔子。
还有个漂亮的小姑娘,自然就是白鱼儿,宁羽瞅了瞅兔子,然后问道:“丫头,哪来的兔子?”
白鱼儿眼睛像月牙儿,摸着兔子雪白的毛说道:“先生送我的。”
宁羽眼中一片古怪,“丫头,这就是那只吃了天魁雪兰的那只兔子?”
小丫头乖乖的点点头,宁羽嘴角一抽,怪不得看这只兔子的毛色这么好,咦,等等,这兔子嘴里边儿的东西有些眼熟,他疑惑的问白鱼儿道:“你这兔子嘴里边儿嚼的什么?”
白鱼儿嫌弃的看了宁羽一眼,皱着眉头:“我的兔子有些奇怪,我买的胡萝卜它居然不吃,家里边儿又没东西,幸好有那些树根,要不然它得饿死。”
“树根?”宁羽脑门不知怎么布满了汗珠。
白鱼儿乖乖的点头,说道:“对啊,就是你埋在土里边儿的那些树根。”
宁羽眼睛一睁,不光嘴角抽搐,整张脸都不停的抽着,那哪是树根,那是天坑中挖出来的石参啊,他瞅着那只毛发越发鲜亮的兔子,与它嘴角还没吃完的树根,转头拉住白鱼儿,说道:“丫头,这兔子咱还给先生吧,行不。”
“这怎么可以,先生送给的时候,可是哭着给我的,我们怎么能辜负先生的好意呢?”
宁羽双眼无神的看着白兔子,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